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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地勤員微笑搖頭。

看著這張職業化的笑臉,胡一下鼻子突然一酸。

當年許方舟瞞著她出國唸書,她也是這樣趕到機場,無理取鬧外加撒潑耍賴,被保安扣下了,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哭到看熱鬧的人都不忍心,哭到已經過了安檢的許方舟都衝回來。

猶記得當時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保安室裡,許方舟用手幫她擦眼,無奈中似乎還有那麼一絲欣喜:“你怎麼就這麼讓人不省心?”

怕自己要情不自禁落淚了,哪曉得落下的只不過是一掛鼻涕。胡一下吸吸鼻子,慢吞吞轉身,一步一步原路返回,任由腦袋裡兩個小人兒打得正歡。

A:你說你跑這兒來幹嘛!

B:……

A:以為自己能如法炮製當年的驚天地泣鬼神?你連飛機的影子都沒看到!

B:……

A:為了一個完全不把你當回事的男人放棄香噴噴的爆米花,放棄一部新鮮出爐的電影,放棄另一個秀色可餐的男人,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A嘲弄地笑。

B被打死了……

那秀色可餐的男人估計還在影院痴痴等候——這麼想感覺還不賴,起碼還能給她點自信,胡一下找到公用電話,憑記憶撥詹亦楊的手機,不一會兒就接通了。

自己竟記得他的號碼,胡一下不是不驚奇,那端一點起伏都沒有的聲音,更是令她詫異:“胡一下?”

一直被叫小狐狸,突然從他口中聽到真名,她不由一愣,“啊,是,是我。”

“在哪?”

一上來就問這問題,語氣還這麼冷硬,胡一下一時吱唔不知要怎麼回答,詹亦楊也沒打算等她開口,徑自反問:“機場?”

o_O!!!

胡一下不得不咽口口水壓住滿腔震驚,眼珠一轉,應變能力瞬間就被激發出來:“我現在有點事,要不我們看下午場的吧!”

“不用了。”

胡一下一怔。

“永遠不用了。”詹亦楊冷冷補充道。

***

胡一下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初入助理職位時的水深火熱,或許,現在的狀況比水深火熱還要糟糕——

茶水?不用她送了。

加班?沒她的份了。

行程?不歸她負責了。

檔案?不需她過手了。

談判桌,會議桌,拍賣會,壁球室,健身房,高爾夫球場?不必她陪同了。

胡一下徹底淪落為辦公室閒人的某一天,同事旁敲側擊地來問:“我剛聽說銷售9部的部長想要你回去,這訊息是不是真的呀?”

她千方百計想要回到銷售9部那段日子,確實攛掇過眼鏡爺,眼鏡爺幾個月前就向副總開過口,可這訊息直到現在才宣揚開來,胡一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是陰險狡詐的某人借悠悠眾口向她宣佈:爺怒了,要跟小妞你徹底拜了。

很顯然,同事和她有著些許類似、卻又不盡相同的理解:

“小胡啊,聽姐一句,以後別跟許副走這麼近,估計就是這風聲飄到了詹副總耳朵裡,你才混得越來越慘。艾世瑞在亞太的半壁江山都是靠姓詹的打下的,實權全部在他手裡,誰也不敢說二話,執行副總、常務副總這些……那都是浮雲,總部擔心這蛋糕做得太大才破格提拔了許副,利益分歧擺在那兒,你和許副的關係繼續這麼不明不白下去,詹副總讓你回銷售9部是小,直接踢你出艾世瑞的話,那就糟了!”

看看同事那張寫著複雜情緒的臉,胡一下乾笑著站起來:“我去泡杯咖啡。”

在茶水間裡,她的小勺子把杯中的咖啡攪拌地飛轉起來,配合著她嘴裡的唸唸有詞:“不就一場電影嘛,至於麼?小氣鬼!記仇鬼!彆扭鬼!幼稚鬼!”

揮舞小勺子還不夠她消氣的,胡一下仰頭就把咖啡往嘴裡灌,結果卻是——“啊!!!”——氣沒消掉,卻是狠狠被燙到了。

胡一下終於有活幹了——跑醫院。

舌頭被燙到冒出倆小水泡,遵醫囑吃了兩天稀粥,吃到她都變快成一鍋粥。

冷靜人在香港,她連佐粥的小菜都吃不上,冷靜怕她把哈士奇養死,一直把它寄放在鄰居家,她也就連個聊天的物件都沒了,物質食糧和精神食糧雙重缺失的狀況下,捱到第三天,胡一下徹底歇菜。

胡一下卻覺得自己不是歇菜了,而是瘋了——

否則她怎麼會總忍不住在停車場、電梯、員工餐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