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了。曾經她帶林諾婭去認識許方舟,完全是為了炫耀。只可惜,炫耀不成,反倒吊起了這女人對許方舟的胃口。
至今想想都氣結,胡一下小小的報復心理又開始作祟,沒臉沒皮地湊過去,笑問:“嘿嘿,不會是因為我吧?”
她這副樣子看得林諾婭頭疼:“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胡一下收了笑,得意地撇撇嘴。
“我最討厭你這種沒心沒肺、吊兒郎當、不思進取的暴發戶二代,當然了,我更討厭把你這種人當塊寶的男人。所以,不是他甩我,而是我踹掉他,懂了?”
“呃……”
“合則來,不合則去,哪有那麼多虐戀情深?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暴發戶二代就是暴發戶二代。”
這女人高高在上的模樣還是數十年如一日,著實讓人討厭。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胡一下突然一把扯掉她用來掩鼻的溼紙巾,讓她好好領教一下咖哩味的殺傷力:“暴發戶二代怎麼了?你憑什麼瞧不起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老子有的是錢,有錢你還瞧不起了?”
“你看看你這副德行,剛才在男裝店裡還裝的挺淑女,被我激兩句就原形畢露了?”溼紙巾被奪走了,沒關係,她還有的是!林諾婭從包裡又拿出一包溼紙巾,耀武揚威地在胡一下面前晃晃。
胡一下哭死的心都有了,時也運也命也,自己怎麼就是鬥不過她?
如果詹亦楊在就好了,一個眼神弄死她,綽綽有餘!
可實際情況是,林諾婭依舊是胡一下的天敵,每個字都不容許胡一下反駁:“我說你沒心沒肺,你還別不承認。連我都知道許方舟那件被潑了油漆的西裝他為什麼不捨得丟,你卻不知道。”
這哪是兩個同齡人在對話?
胡一下覺得對面這個女人訓她比訓女兒還爽歪歪。胡一下告訴自己,自己是淑女,不跟著女人抬槓,而不是因為自己嘴皮子不夠快,說不贏她。
“許方舟從小就很節儉。”胡一下覺得這個解釋挺合理的,說完還很肯定地點了下頭。
“哼!”
“你別總用鼻孔發這個音好不好,很討厭哎!”
林諾婭學她語氣:“你也別總把自己做過的幼稚事忘得一乾二淨好不好,很討厭哎!”
“你不損我會死是不是?怎麼又扯到幼稚不幼稚這上頭來了?”
“哼!”
哼多了小心的鼻炎!——胡一下已經沒勇氣把這話說出口了。
“你送他西裝,還在上頭繡一隻狐狸,這還不叫幼稚?”
胡一下一怔。
西裝?狐狸圖案?胡一下恍然大悟。
是在許方舟人生第一次面試之前,她送出的禮物?
胡一下小小的心虛了下,轉念一想,這不能怪她沒心沒肺吧?西裝上都是油漆,誰還看得見那隻可愛的小狐狸?
“他穿著你這件破西裝面試,你猜猜面試官給的印象分有多低?”
“什麼叫破西裝啊?範思哲的哎!”
“就算是阿瑪尼的,配上你那又像狐狸又像老鼠又像狗又像貓的玩意兒,立即變成了一堆破布。”
胡一下已經徹底失去反擊的慾望了。
林諾婭的嘴皮子還在不停地動:“其實我一直很欣賞許方舟,他永遠只和最優秀的人做朋友,選女朋友也不例外。就像某種侵略性植物,從這些人身上獲得他所需要的養分,用平常人十分之一的時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如果不是帶著你這個拖後腿的,他可以很完美。”
林諾婭睨了她一眼,失笑搖頭:“我真不懂,許方舟怎麼還會認為現在的他配不上你?他想要獲得全世界,這點我不反對,可是,他要把這個世界送給你,你配嗎?他這麼急於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你說他是蠢呢?還是蠢呢?還是蠢呢?”
“……”
“怎麼不說話?連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
何止是不可思議?
胡一下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滿腦子裡迴盪的都是那句“他這麼急於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遠遠看見許方舟正往回走,胡一下思緒一點一點地回來了,朝林諾婭機械地笑笑:“不可能。”
轉眼間許方舟已經入座,十分自然地把胡一下懷裡皺成一團的風衣拿過來展開之後搭到椅背上:“待會兒還有甩餅表演。”
胡一下努力讓自己的眼神做不到不閃爍,語調也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