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蠱酒,眉頭就皺了起來:“我說陽春,好象該你說點什麼了吧?”
“說點什麼?”陽春有些詫異地望著他。
孫山指指身邊的美人們:“她們應該很貴很貴是不是?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呢。”
陽春失笑:“你以為老夫如此小氣?小人之心,小人之心*”
“你當你是君子?”孫山反唇相譏:“你當你是好人?天下沒一個好人,……有一個,只有一個!”
陽春好笑地道:“是你?”
“不是,”孫山有些沮喪地搖搖頭,“老子是混蛋,不是好人。”
“哦?”陽春動容:“那個好人是誰,值得你如此讚賞?”
孫山一本正經地道:“本地第一號大好人,郝孝廉郝正仁。”
陽春微微一驚:“郝正仁?這個名字似乎老夫不陌生。不過,你何以知道他是好人呢?”
“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就知道了。他自己有六十多歲了,家裡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孃,他自己親自服侍老人家,家裡一個僕人都沒有。”
“就這些?”陽春淡淡一笑。
“這些還不夠麼?”孫山氣憤了,嚷嚷起來:“如果這件事還不能說明他是好人,那麼誰是好人?”
陽春苦笑:“也許郝正仁是個好人,但並非本地第一號大好人,也不是天下第一號大好人。”
“天下沒有好人了,我知道,我親自試過!”孫山氣勢洶洶地把自己和蘇三打賭的事說了出來,力證己是。
陽春諷刺地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眾美人兒也都想笑而不敢笑,有的乾脆咬著柔唇扭過臉去。
誰也沒料到孫山竟是個如此天真可愛的大活寶。
孫山大義凜然地瞪著陽春:“你還有什麼可反駁的?”
陽春止住笑:“老弟,讓我一件一件分析給你聽。你說那天你投江的時候,橋上有數百人,對不對?”
“不錯,可他們一個都沒有下去救我。”孫山憤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
“那麼,這個鎮子總共才多少人,歙州有多少人,天下又有多少人?你認為沒下水救你的不是好人,也不過區區百數,難道整個歙州,全天下就沒有人會下水救人麼?”
孫山一怔:“你少玩虛的,話誰不會說?”
陽春微笑:“那麼好吧,說點不虛的。咱們就針對這幾百人來分析吧,就算是二百人吧,……”
“不止,足有二百五。”孫山連忙更正。
陽春一哂:“好吧,二百五就二百五,那麼,一共是二百五十人了。孫山,你希望不希望下水救你的是個女人?”
“什麼話,老子會要女人救?”孫山很不高興。
“那麼,二百五十人中,就算有五十個女人吧,這五十個女人就未必不是好人,對不對?”
孫山不為所動:“我說的是男人。誰沒事跟婆娘們一般見識?”
“那麼我再問你,橋上二百個男人中,有老有少,你希望不希望為救你而跳進滔滔的江水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或是六七歲、八九歲、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呢?”
“當然不會。”孫山隱隱覺得自己好象上了大當了,但嘴皮子還是很硬,“我是指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人。”
“二百個男人中,大約總有一半是老人與小孩子,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說,有一百五十人不在你說的‘不是好人’之列了�”
“你接著說接著說。”孫山無可奈何地發脾氣。
“現在只剩下一百個男人年紀在二十到四十之間,他們本應該下水救你的,但你認為他們中間,不會水的有多少呢?總有三成吧�這樣,就只剩下七十個人了……”
孫山翻起了白眼。
“這七十個人中,難免有生病的、醉酒的、剛被狗咬傷不能見水的、家裡有拖累的,這些,總計不會少於五十人,咱們就算是五十人吧,那麼,就只剩下二十人了,……”
孫山氣極:“對,還有二十個壞人。你再往下編,想辦法把他們說成好人!”
陽春點頭正色道:“這二十個人大約都和你孫山相熟,知道你水性好,不會被淹死,當然不會下水救你了。”
孫山跳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哼?你就那麼盼我死?”
陽春訕笑道:“當然你不會死,我何必咒你死呢?”
“合著我投江是該死,他們不救倒是有理?天下哪有這個道理?”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