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有對人動手,沒有要告狀。”
他也沒那個膽子。
前後還挺矛盾。
裴燼有點兒想笑,忍著,依然惡劣地冷著臉繼續問他:“那怎麼這麼怕我?”
怕成這樣,居然還沒哭。
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漂亮、乾淨。
寧辭想說沒有,但他這副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就洩了,欲哭無淚,頭暈目眩的感覺更加強烈。
“又不說話?”裴燼有意要逗弄他,看他嚇得驚慌失措的膽怯模樣。
然而話剛說完,肩膀上傳來重量和溫度。
寧辭居然暈了過去。
-
寧辭在富有節奏感的手機鈴聲中醒來,伸手摸著枕頭底下,什麼也沒摸到。
床頭櫃倒是放著一支明顯不屬於他的手機。
衛生間裡有淅瀝水聲,寧辭懵了幾秒,“這確實是他的房間沒錯。
行李箱都還擺在地上。
“嘩啦”一聲,衛生間門被開啟。
裴燼紙巾擦手,一身黑色襯衫,釦子鬆垮扣到鎖骨下方,水珠從臉畔滾落,眼皮抬了下:“醒了?”
寧辭有點在狀況外,但下意識拉攏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還沒完全睡醒,看著有點懵,裴燼一邊繞過床尾,一邊說:“你嚇暈過去了。”
寧辭瑟縮:“我……”
“對對不……”
他沒什麼記憶,只記得自己頭昏腦漲缺氧。
身上衣服換了一件,不知道哪兒來的,他的襯衫被扔在床對面的椅子上。
“騙你的。”裴燼及時打斷他的話,手機鈴聲戛然而止,螢幕上“裴遠”兩個字停止閃爍,裴燼忍不住低低罵了句“操”,面色變得不愉,扭頭對著還躺在那兒沒理過神的寧辭道:“你發燒了。”
“後背傷口發炎,差點死了。”
說得跟真的一樣。
寧辭一張小臉露出來,白得病態。
身上確實黏膩,像出過汗又幹了,後背倒不疼了。
寧辭還沒那麼傻信了他的話,但也被他說得嚇到,囁喏著:“謝謝。”
裴燼摸著口袋的煙,腳步突然就停了下來,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問:“謝誰?”
寧辭想逃避,和才見過三次的人待在一個房間,讓他過度緊張,但不能沒良心,自己又欠了他一個人情,只好支吾著:“你。”
“嗯,我是誰?”
寧辭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個名字。
猜出來了但不確定。
萬一說錯了怎麼辦?
“我是裴燼。”看他一臉茫然無措,裴燼突然沒那麼煩躁,還挺耐心地問:“記住了嗎?”
懸著的心沒有落下。
數代口中那個把差生安排在實驗班的惡魔形象和麵前的人完全重合,寧辭睫毛亂顫,低低應:“記記住了。”
本來還好好的,突然就跟兔子遇到狼一樣。
裴燼突然就笑了聲,“我是誰?”
有點弱智的問題。
寧辭緊張,順著答:“裴燼。”
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