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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剛才在別院裡,”翠袖的腦袋已經想到別的事上去了。“於大哥好像很傷心,我是不是在無意中傷害到他了呢?”

金日瞟她一眼,拿起竹箸來夾起一片熬鍋肉放入口中。

“岳母大人沒跟你說什麼嗎?”

“娘只跟我說於大哥和傅叔叔是真的很喜歡我……”她輕輕皺起眉頭。“為什麼不跟我講清楚呢?”

金日莞爾,“岳母大人沒跟你說明白,多半是因為她希望你能用最坦白的態度讓他們瞭解狀況。”他慢條斯理地說。“往後,你也該懂得了,無論過去你們有多麼親近,只要是男人,你都得跟他們保持幾分距離,以免對方誤會而受到傷害。”

翠袖認真聆聽,認真思考,聽完後便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又夾了一筷子棒棒雞,“怎地不跟我辯幾句?”金日漫不經心地問。

“辯什麼?”

“比方說他們以前對你倍兒好啦,現在跟他們保持距離好不落忍啦!”

“不。”翠袖笑著搖搖頭。“娘說過,我的個性太單純,很容易在無意中傷害到別人,所以要儘量聽從別人的勸誡。當然,不是所有人的話我都能聽,但你是我的夫君,娘說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自然要聽從夫君你的話呀!”

她說得理所當然,金日聽得好不得意,差點放聲哈哈大笑。

一直不肯娶親,拖到老大不小,為的是害怕娶到像額娘那樣任性的女人,往後得數著日子度過半輩子像阿瑪那樣悲壯慘烈的生活。

不過現在他可以安心了,這個小妮子不但不任性,還直性得很呢!

想爬到他頭上撒野?

沒門!

膳後,喝過補藥,金日如同往常般躺下睡午覺,翠袖端了餐盤,才剛踏出房門,眼前便黑了一大片。

“咦?要下雨了嗎?”

“誰跟你下雨!”

袁士弼笑罵著把她拉到院子裡,一群人緊跟在後,掩不住興奮與好奇的心情。

“女婿跟你說了嗎?他是誰?”

翠袖怔了怔。“爹,您喝醉了嗎?怎不認得他是誰了,他是我的夫君啊!”

袁士弼白眼一翻。“我是說,他叫什麼名宇?”

“爹,您真的醉了,夫君叫金日,您忘了是不是?”翠袖攬眉,回頭。“娘啊,你怎麼大白天就讓爹喝醉了呢?”

“我……”袁夫人啼笑皆非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好了,你們別吵我,”翠袖硬從他們中間穿過去。“夫君說了,他醒來要喝甜湯,我得先去廚房吩咐,不然他喝不到會哭給我看的!”

大家眼睜睜看著她走開,不由面對面苦笑,現在才感覺到她單純得有點可恨。

“固山貝子是宗室封爵,他不可能真的叫金日吧?”玉弘明喃喃道。

“他應該姓愛新覺羅,聽說愛新在滿語中是黃金之意。”袁夫人低喃。

“所以他說他姓金?”黃希堯插一嘴問。

“不知他是襲爵或封爵?”於承峰咕噥。

“廢話,是封爵,沒聽他說阿瑪、額娘嗎?人家父母還在呢!”傅康說。

“那他父親起碼也該是個多羅貝勒。”玉弘明點著頭道。

“還有,他說他是宗人府右宗人、鑲藍旗滿洲都統,天,他的官位品級比我還高呢!”袁士弼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但,他不過才十六、七歲……”袁夫人更不敢相信。

“可是,娘,”袁舞袖拉拉孃親的袖子。“這麼一來,算命先生說的不就證驗了嗎?他說大姐會嫁個身分高貴的夫婿,連朝中一品大臣都得對他行禮,姐夫不就是了?”

一陣靜默,隨後一陣異口同聲。

“對喔!”

下一刻,玉弘明與黃希堯不約而同轉眼望定汪映藍,雖不吭半聲,汪映藍也能明白。

她真想孤獨痛苦一生嗎?

汪映藍垂眸思索片刻,抬眼,表情依舊淡漠。“這只是巧合。”換言之,她不相信,不相信冥冥中真有某種奇特的力量能夠主宰她的生命。

不,她的生命只有她自己能夠決定!

既然金日不肯明說,大家只好裝作沒那一回事,袁士弼也安心地啟程趕回小金川戰區去了。

“姐夫。”

“嗯?”

“你見過皇帝嗎?”

“見過啊。”

“好看嗎?”

亭子裡,金日啃著水梨,漫不經心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