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風嗖嗖地刮,吹得人更加冷了。
小白看著君無錦的背影,神色複雜。
秋攬的警惕性的確夠高,所以從一開始,她便將自己的心管得夠牢,如果沒有今日的突破口,即便是璃辭,怕都不能突破的。
小白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他眼中劃過一絲晦暗,轉了身朝著笙簫別院而去。
院內已經空了,璃辭已經離去,已經得到了君無錦的保證,他要做的,便是如君無錦所說,給秋攬絕對的安定。
院中,秋攬靜靜站著,她似乎在看天,可是天上什麼也沒有,可是她的表情卻如此靜謐安詳,似乎都看的入了迷。
小白本來是快步而來,可是走到門口,看到秋攬,又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他的眼波複雜,湧入種種情緒,終於還是湧出一絲隱晦的惱怒。
朝前走了幾步,小白向來白皙斯文的臉上掛上一絲冷笑:傅靜嫻,你這樣做,你快活麼?從一開始你就把自己裹在一個繭裡,打心底裡過濾一切靠近的成員,然後不斷排除,只容納了君無羯一人。到了現在,你才又勉強撐開一個縫隙,讓璃辭進去。而這個縫隙的開端,是因為你在小笙那裡陷入了黑暗,我想,如果憑藉本來的你,就算是璃辭,你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讓他如此接近你的。不過,此刻他來,你看明白了,同小笙比起來,璃辭溫暖的多,在那一刻,他對你的吸引的確是致命的。
傅靜嫻,你知道你這樣會傷害別人麼?哦不,你一定知道,今天小笙會被你打擊得體無完膚,他對你好,你不會沒有感覺的,你就算不喜歡,你也不應該這樣,讓他覺得,他曾經所做的一切,就是一個笑話。
……傅靜嫻,你太自私。
秋攬靜靜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聽到小白的話,但是她看著天色的一雙眼,卻沉重悲哀。
君無錦在對她好,她豈能不知?
只不過,那種好,不要也罷,同她自己想要的,太過排斥。那就像是,你明明不喜歡吃糖,可是對方卻硬要給你塞一大堆似的。在這種情況下,你即便知道他是因為喜歡你給你塞的糖,可是,你能對他喜歡得起來麼?
晌久,在小白以為,秋攬已經神遊到天外的時候,秋攬緩緩開口:君無錦常常說,他生活在地獄和黑暗裡。可是他不知道,我生活的地方,絕對不會比他的更光明。他在黑暗裡,至少還知道誰是敵人,誰有危險。可是我的黑暗裡,四面八方都有著數不盡的人,今日他對你笑,明日他可能就會要你的命,形形色色,光是猜,都讓人累了。你說,我能不好好守著自己的那顆心麼?如果我隨隨便便就放心依靠他人,那麼……呵,我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白瞳孔一縮:怎麼會?傅家……
秋攬知道他是誤會了,可是她如何能夠明說。總不可能告訴他,她生活的地方,不是傅家,而是六方軍機處吧。怕到時候,她還得花費好長一段心思去給他解釋,什麼是六方軍機處,幹嘛咋的。
秋攬緩緩垂了眸,不過卻為回頭,她的眸光不知落於何地:甚至,在那裡,我所依靠的‘家族’,都可能隨時隨地置我於死地。沒有親人朋友,因為我們比誰都明白,對方不會將你當做親人朋友,只要利益起到衝突,生死就將對碰。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我們丟了心,痛苦的只有自己。
秋攬終於轉頭,看向了小白:對,小白,你說得沒錯,我很自私。我做任何事情,想的都是,如何讓自己不痛?不傷?就算是枉死多條人命,自己平安,那都是值得的。在我看來,沒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因為在那裡,沒有人愛你,只有自己愛自己。
所以,我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
君無錦對我……雖然有錯,可是我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或者,愛我。秋攬目光清澈,看得小白都無法反駁,可是小白,那種愛讓我都無法呼吸了,甚至似乎連天上的陽光都被他扼制了……小白,如果是你,你能歡喜得起來麼?你能……愛麼?
小白,我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是我的規則,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複雜。我只見了無羯一次,他就輕而易舉地進了我的心裡頭,無人可替……至於君無錦……
秋攬微微側了眸,眼中的澄澈似乎染上一絲複雜,她靜靜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說。晌久只能輕輕一嘆:無論如何,我確實不想呆在這裡了。
小白也極通事理,雖然對秋攬的話感覺到震驚,他沒有想到傅府竟然把她壓榨成了那種樣子,可是想來想去又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