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就算來陳家,可總不能讓人覺得逼她如此。
陳湘如雖知白蓮與陳相富冥冥之間的緣分,又不能點破,既然今生陳相富要討了白蓮去,她便成全了陳相富,她亦相信,今生改變了白蓮落入勾/欄的命運,而是一個清白的繡女,許有不一樣的結局。
“白蓮,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要是你不願意,我不……”
白蓮想著,按理陳家花了幾百兩銀買她,可以讓她做奴婢,但陳家重情重義,她是大小姐救的,她不能恩將仇報。
二爺陳相富著實有些頑皮,但心眼卻不壞,只是偶爾有些小孩子心性,又有些貪玩了一些,若是自己能幫襯將他勸好了,也算是回報陳家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白蓮跪地,深深一拜:“小女叩謝大小姐厚恩!”
這不是她回報陳家的恩情,而是大小姐信任她,更是大小姐重用她。
在繡房做學徒,一月幾十紋月例,做大繡娘一月也才一兩銀子的月例,而她只是個女紅尋常的小繡娘,一個月才六百紋月例,到了桂堂做管事姑娘一月就能領到一兩又五百紋的月例,比以前多了近一倍。
換作是誰都該高興的吧。
劉奶孃也跟著笑了,只是心下還是有些擔心。
陳湘如道:“你回繡房好好收拾一下,明兒一早就去桂堂當差,我與桂堂那邊說一聲。讓管事婆子先留幾日,待你熟絡了,管事婆子再離開。”
白蓮道:“請大小姐給早前的管事婆子給多二兩銀子的月例。當是從我那份里扣的。”
“好,我會吩咐下去的。”
白蓮應得爽快,陳湘如也答應得乾脆。
安好院的粗使丫頭支著燈籠將白蓮送回了繡房。
劉奶孃道:“大小姐真要把她安頓到二爺屋裡,這白蓮旁的都好說,就是……就是這模樣長得實在……有些讓人不放心。”
往二爺屋裡放這麼個大美人,大小姐還真是放心,可劉奶孃覺得不妥。
“我瞧著白蓮舉止得體。有她督促著二爺,許二爺也能更用心。二爺年紀不小了,得學著打理家業,就讓他先從織造府學起吧,我只盼著他每日都能堅持去織造府老老實實地待上一陣。見得多了,以後就知道如何處理了,總不能一直靠趙師爺打理,這也不是一個事兒。”
陳相富那脾氣,瞧著陳湘娟不一樣,其實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擰脾氣,一樣吃軟不吃硬,倒是陳相貴和陳湘如。她們姐弟好像又有些性子相似。
劉奶孃道:“大小姐還是縱容了二爺一些,他要白蓮,你就應了。要是白蓮挑唆著二爺,迷住二爺這可如何是好?”
白蓮這樣的女子,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除非她對陳相富動了情,是不會讓人碰她的。
白蓮前世,雖身處風塵。卻潔身自愛,這也是讓陳相富不可自拔愛上的原因。
陳湘如是個能接受任何不公與所有苦難命運的人。在接受的同時,會設法讓自己過得更好些。
“倘若她要二爺娶她,二爺可是訂了親的人,那時二爺要應了她,又將如何?大小姐,還是得防著白蓮一些。”
“你先別提此事,得了機會,我自與他們倆談。”
要是劉奶孃多事,說了那麼幾句,怕是白蓮和陳相富都會認為是她的意思,所以,她必須阻住劉奶孃。
“我心裡有數,會與他們說清楚的。”
在她印象裡,陳相富的妻子並不姓殷,姓什麼竟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她的閨字喚作“芊芊”,記得她與陳相富成親後,千方百計地吸引陳相富的目光。
*
松柏苑裡。
巧兒正在與趙珍兒說自己在安好院外頭聽來的話,一字不漏,甚至是添油加醋地說陳湘娟。
“三奶奶,奴婢可沒瞎說,芹兒也聽到了,大小姐被氣得不輕,還斥責二小姐,說她扶持了二小姐那麼多,送幾個繡娘給三奶奶算什麼?
二小姐就吵嚷著要收五百兩銀子,大小姐便取了五百兩銀子給她,她還真就收了。”
趙婆子輕嘆了一聲,對陳湘娟一早就是失望的,原想著她和大小姐的感情好些,許也和善,沒想竟也這樣。
陳湘如扶持了陳湘娟多少,他們都聽人說的,尤其是陳湘如的陪嫁,哪個不說陳湘如對陳湘娟好,陳湘娟去了蘇州,陳湘如把自己陪嫁莊子上養的雞鴨都送過去了,便是陳湘娟給馬府上下的見面禮也是陳湘如準備的。
陳相貴在自己屋裡看書,聽到巧兒在花廳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