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就幫我這回吧,把我們的十萬兩生絲都給買了。”
陳湘如吐了口氣,她很想果決的回拒,可就算陳湘娟不是趙氏所生,也是陳將達的女兒,“你為什麼就不肯聽我的呢?”
“我可是最聽姐姐。”
還說聽了她的話,要是陳湘娟肯聽,就不會變成今日這般。
“我告訴你,別做生絲生意,我告訴你要儘快,既然做了一筆,為什麼不鬆手?”陳湘如眸子裡全都是冷厲的光芒,“湘娟,我並沒有欠你。”
“長姐如母!”
就憑這一點,陳湘如就必須得管她。
陳湘如笑。
“姐姐,只要你幫了我這回,我們還是好姐妹。”
陳湘如面露難色,她以為自己拒絕陳湘娟會很難,其實很容易,尤其在趙婆子趕來阻止,道破陳湘娟的身世時,她情感的天秤就發生了傾斜,尤其上回的事,陳湘如很寒心。
與其說是湘娟希望她只對湘娟一人好。不如說,是陳湘娟期望陳湘如永遠糊塗,能犧牲陳家的利益來給陳湘娟好處。
“如果我幫不了你。我們就做不成姐妹?你以前待我好,是因為我可以給你謀利?是這樣嗎?”
陳湘娟不語,只狠狠地道:“你真的不肯幫我?”
“我最後給你出個主意。”她道,“這批生絲你先存下,等到明年生絲價格許回升時再出手,也許這樣你們會虧得少些。”
一過明年三月,這批生絲就算是陳絲了。陳絲哪有新絲好賣。
“話說到這兒,我可再幫你一回。讓你的生絲進陳記染布房用陳家獨家秘方浸泡,這樣陳絲的質地就不會受影響。”
陳湘娟憤憤地道:“這算什麼主意?有五萬兩銀子的貨是賒來了,半個月內必須結清貨清,否則那些債主就會追到蘇州馬家來。要不。你借五萬兩銀子給我。”
借?
她手頭沒有銀子。
就算有,也不會借。以陳湘娟的刁鑽、無賴,一旦借出去,收回來就很難。
陳家的能湊出來的錢都用在了收購生絲上,這次陳湘如是一次性把陳記、江寧織造府的生絲都收齊全了,要用到明年的八月的,因為明年八月生絲又會多起來,可上年養蠶的人家太少,生絲價會上漲。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還是要說,我沒這錢。”
“可姐姐有那麼多值錢的嫁妝!”
要她把變賣嫁妝給陳湘娟湊錢麼?
陳湘如冷聲道:“陳湘娟,我並沒有欠你什麼?昔日。祖母要打死你,是我救了你;後來,家裡上下都沒人理你,也是我呵護著你,是我教你打理店鋪、看賬簿,是我教你主持中饋;是我變賣了自己的店鋪。給你添置了田莊、店鋪;是我給你買了二進小院做新房;也是我知道馬家負債累累,把馬家欠陳家的幾萬兩借契當成你的嫁妝給你;更是我。賣了兩批生絲給馬慶,讓他轉手就賺了二萬五千兩銀子;你回到馬府,為了給你漲臉,我拿了八百兩銀子給馬府上下備禮物,還拿自己陪嫁莊子養的雞、鴨給你度日……陳湘娟,人要講良心!你不要太過分!”
“對啊,你幫了我很多,既然是這樣,你多幫我一回又怎了,就這一回,以後你可以不必再幫我。”
陳湘如笑,果然,還是老夫人看人比她有眼光,她前世算是白活了,以為自己在紅塵最深處打滾,就能看透世道人心。原來,她竟看不出陳湘娟的貪婪比她預想的更深。
她幫陳湘娟,待陳湘娟好,被陳湘娟當成理所當然。
現在,她拒絕再幫,就被陳湘娟給怨恨上了。
有一種人就不宜對她好,說的就是陳湘娟這樣的女子。
“我為什麼要幫你?”
撕破臉面麼?若不撕破,以陳湘娟的性子,怕是明兒還要上門來鬧。
“我們……是一母同胞!”
陳湘娟一再地重複這句話。
陳相富、陳相貴才是,可他們就沒提過這話,因為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陳湘娟一再地提,就是想重申她們是血脈至親。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這句話卻是陳湘如說的。
陳湘娟一陣驚慌,再不敢看陳湘如,卻大聲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了,比我知道得還早。”
陳湘娟一早就知道,只是瞞著她,利用她,而不是她所謂的姐妹親情。
“姐姐,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