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皇帝封了慕容煥一個正三品“鎮北將軍”,又賞緞綢、金銀若干也示嘉獎。
慕容大哥面露關切,“聽說姑父又出事了?”
周八苦笑了一下,前世鬧出周子遷與營妓生兒子的事是在一年以後,也就是慕容一家慘死之後,而今生卻整整提前了一年,“那個叫碧衣的營妓,非說正月十五時,父親碰了她,肚子的孩子是父親的。”
當週八說“爹”時,指的是慕容煥。
當他說“父親”則是指歸德將軍週五爺周子遷。
慕容父兄接觸多了,便也能將他提的是誰給清楚地分開。
“大哥,他根本就不能生兒育女,怎麼可能是他的骨血,偏生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還說母親既然連他納妾都能接受,不在乎再接納一個。哼——真夠厚顏無恥的。母親為這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都一天了,不吃不喝的……”
憑什麼?
前世時,周子遷自己不能生,卻要休慕容氏。
慕容氏吞金自盡。他居然無情地說“妒婦!既然你死了,我不休你,依舊以妻子之禮厚葬!”
逼死了人。好似他做了一件天經地儀的事。
“大哥,我想道破實情!”
“別……”
“不,我要這麼做。”
他不能讓一切重蹈前世的悲劇,既然他可以救慕容煥父子一命,他也可以改變慕容氏的命運。
慕容大哥站在城牆上,看著果決離去了周八。
他一路回到了周府,週五爺正大著嗓門高喊道:“慕容氏。你別太過分了,我為什麼不能給碧衣一個名分。她懷了我的骨血,我得納她為妾……”
那可是營妓,可週五爺一聽說她有了孕,就高興地把人給帶回了周府。還要慕容氏給碧衣安頓住處。
周八冷著聲兒:“父親,碧衣的孩子不是你的。”
週五爺扭過頭來。
周八冷聲道:“父親有沒有找個郎中認真瞧瞧,其實不是母親不能生,根本就是你生育不了兒女。”
這話落,柳姨娘與碧衣便出了屋,雙雙跪在地上,“五爺,少將軍這話能誅心呀,五爺不能生。那十五小姐是從哪兒來的,五爺……”
週五爺濃眉倒豎,緊握著拳頭。
屋子裡的慕容氏聽到這話。也騰地奔了出來,“玉鳴,你胡說什麼?”
今生,慕容氏寧可自己委屈,也要全了週五爺的尊嚴。
可最後她一死,週五爺都幹了什麼。
週五爺是薄情。周家都是無情之人。
周八責備道:“母親為什麼要瞞他?這麼多年了,你只說是傷了身子不能傷。不想他知道實情。
可事實是,不能生的人是他。
碧衣的孩子不是他的,柳姨娘生的十五小姐也不是他的骨血。
柳姨娘問十五小姐是哪兒來的?我也想問柳姨娘呢,我父親不能生兒育女,她是從哪兒來的?”
柳姨娘連連磕頭,若讓週五爺知曉了實情,哪裡還有她的活路,怕是孩子的活路也沒有了。
“少將軍,你是要殺了婢妾呀!你怎能說這樣的話?若是老爺不能生,你又是從哪兒來的?”
周八勾唇一笑:“問得好!”一轉身看著扶在門上的慕容氏。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想不明白,昔年追求她的週五爺在江南休養了大半年後,怎就變了一個人,也學會三妻四妾。
她不在乎他不能生兒育女,堅守女人的忠貞,為什麼他要這樣傷她?
週五爺咆哮著,只覺得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說呀!慕容氏……如果我不能生,玉鳴是從哪兒來的?”
慕容氏搖頭,只是垂淚,垂淚。
柳姨娘膝行至週五爺跟前,抱住他的腿道:“五爺,這是少將軍陷害婢妾啊,這是少將軍……”
“閉嘴!”周八厲斥一聲,“柳姨娘、柳舞姑娘,我能這麼說,你以為我沒查清楚,在你要跟我父親之時,我早就知道一切了。哼——要不要我說出十五小姐的生身父親來,啊——”
他猛一轉身,“父親可真有意思,被自家的侄兒戴了綠帽子,搞大你侍妾的肚子,你還要替別人養孩子,嚴格說來柳舞所生的女兒其實是你的侄孫女。”
慕容氏衝了過來,揚手想打。
“母親,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愚從丈夫?
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你。
現在連營妓都要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