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房屋……不知道夠不夠還債?”
他們拿大姨娘要脅,她就不會拿別的要脅嗎?
現在大家斗的,就是看誰更狠。
“你……你這個女人,你忤逆不孝……”
陳湘娟面無表情,這樣的話若是旁的女子,定會被嚇住。
“對呵,我就是忤逆不孝,我在孃家時,連嫡親祖母都會頂撞,還會怕這個說辭麼?我不在乎!”
人若不要臉,你就拿她沒辦法。
陳湘娟就是如此,在這世上,她最看重的是陳湘如。
哼,至於其他人,就連帶馬慶在內,都不是最看重的。
只是馬慶是她丈夫,她必須顧忌他一二。
馬大人氣得渾身顫慄。
“我們不孝,也不能愚孝,也要看這長輩值不值得我們孝敬,你們不管我們的婚事,任我們自生自滅,是你們無情在先,這會子倒和我們計較起來。
也對,我是個不要名聲的,馬家也拋下名聲。我們鬧到官衙,請官老爺給我們斷,看看這欠債還錢是不是正理?看看馬大人縱容其妻撕人借契是否合理?
撕了也沒關係。當時借我們銀錢時,除了借契可還有人證。
馬世伯,要是某日蘇州日子難過了,我和馬慶也可以替你養老送蹤,讓你過一份安穩日子。
難道你這賢妻當真很稱職麼?我怎麼聽人說,馬伕人的親孃早前也是姨娘,逼死了嫡妻才扶了正。而她也才勉強算個嫡女……”
什麼叫“勉強算個嫡女”,那言下之意就是取笑馬伕人。
你是嫡妻如何。可你的親孃就是個姨娘。
“我還知道,她孃家父親在原配嫡妻死後,又被人家鬧上了門,為平事態。只得將原配嫡妻的嫁妝給退了。馬伕人嫁到馬府時,沒什麼嫁妝吧?”
想給她陳湘娟難看,她就要對方更難看,哪怕是潑婦鬧街,只要她快活。
掃她一分面子,她就掃馬伕人兩分、甚至三分、五分面子。
有人聽到這兒,小聲議論了起來。
“原來蘇州織造大人的妻子是庶女出身?”
“怪不得這麼沒臉沒皮的。”
“娶妻就不能娶庶女,更不能娶大戶人家的庶女,如此還不如娶個小戶人家的嫡女……”
馬庭咬了咬唇。初見陳湘娟,只覺得她很美,可很快就知道她其實是一條毒蛇。一條被她抓住缺點就會拼命攻擊的毒蛇。
“沒什麼嫁妝,又要打腫臉充胖子,難怪馬世伯家的日子如此艱難。
一萬兩銀子,可是會花很久的,怎麼馬府用了兩年多一點時間就花光了呢?”
陳湘娟這話,分明就是要挑駁馬大人夫婦的關係。
馬伕人頓時機警起來。大喝一聲:“陳湘娟你不要胡言亂語,要留下大姨娘就……”
馬大人厲喝一聲:“大姨娘到底生了大爺馬慶。你不要把事做絕,把她的賣身契拿來!”
他不能同馬伕人一樣胡鬧,這陳湘娟年紀不大,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不能和她對著來,只能來軟的。
要是她真把借錢的事鬧到官府,他借錢的人家,可不止陳家一家,還有蘇州的三個大商賈,也有兩家世家交好,訊息傳出去,他們若是討債上門,他把整個馬府賣了還不上。
這不是他的錯啊!
都是他爹啊,為什麼虧空織造府那麼多銀子,為了做個孝子,他這才狠心填了虧空。
只是家裡的日子,卻因此受了重創。
唉,打腫臉充胖子。
他太愛面子了,自然不能由著陳湘娟毀了名聲。
他實在是賭不起。
馬伕人遲疑著。
馬大人嗓門又高了一倍:“拿了!”將手一伸。
馬伕人不敢不給,面露怯意,原來馬大人發起火來,馬伕人還是怕的。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害怕自己的妻子,他又怎麼敢納幾房侍妾,生一大堆的庶出兒女,可見馬伕人在外頭風光,就如馬府在人前風光一樣,都是假像。
馬伕人囁嚅道:“老爺,這要是給了……”她要拿捏住馬慶夫婦,就只有握住大姨娘的賣身契。
馬大人圓目一瞪,馬伕人從懷裡掏了一疊東西,可不是銀票,竟然是當鋪,其間夾雜著一張賣身契,她取了出來,將賣身契遞給了陳湘娟。
賣身契上寫著某年某月有閩郡瓊州珠島人氏鄧七花轉賣等字樣,陳湘娟招了招手,大姨娘與馬慶進了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