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馬慶,正在美人別苑的廂房裡與春姑娘翻雲覆雨。
完事之後,他半擁著春姑娘,道:“春兒,怕是往後不能來得頻繁了?”
春姑娘一扭頭直直地盯著馬慶,眸裡含著淚光。
馬慶舒了一口氣,“陳二小姐知道你、我之事,要是被大小姐知道可就麻煩了?”
春姑娘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嫁給馬慶為妻是不可能,只能為妾,就算是妾,那也是官老爺的妾,她不就是想過上好日子麼,再不用整日浣紗,再不用忙於田間地頭,她要過人上人的生活,她要享受榮華富貴。
就算不能像早前那四個布面美人的好福氣,但也得尋個富貴人家嫁了。
“咦……”她面露異色。
馬慶伸手在她嬌俏的臉上捏了一把,“怎了?”
春姑娘道:“我怎聽外頭人,你喜歡的人是二小姐。”
“沒有的事。”
“怎麼沒有了?外頭都在流傳這事呢,說二小姐幫你繪花樣圖,還給你做新衣服,還有,二小姐與你兩情相悅……”
馬慶一驚:“你聽誰說的?”
春姑娘道:“連服侍我的小蘭都知道,外頭的百姓都這樣議論。大家都說,其實與你訂親的是陳家二小姐,早前馬、陳兩家結親,陳家指名是馬家庶長子,可馬家卻沒說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因老夫人見你喜歡二小姐,便做主把二小姐許給你了。”
外頭人直笑馬慶是個傻子,能幹、端莊又得體的大小姐不喜歡,偏喜歡了二小姐。
可這流言,馬慶沒聽到,倒是春姑娘先聽人說了。
春姑娘是派服侍丫頭出去特意打聽的。原因很簡單,她是馬慶的女人,她自然得知道未來的嫡妻是個什麼樣的人兒。相比之下,春姑娘還真希望是陳家二小姐。畢竟這大小姐太能幹,未必會容得了她。
二小姐不同了,是陳家大院失寵的嫡次女,不受老夫人待見。
馬慶的面容不由又是一變,不,他想娶的是陳湘如。
只是這三年,陳湘如待他總是冷冷淡淡的。
馬慶眼珠子一轉,猛地坐起身。外頭有了流言,那他與陳湘如再無可能。他實在太明白娶陳湘如的諸多好處:一,陳湘如長女,掌理家業,若娶了她,他就能把手伸向陳家;二,若娶陳湘如,到時候他與她好好說,說不準就能把織造府郎中的官職給奪到手;三,陳湘如賢名在外。雖然模樣普通些,身上的優點比陳湘娟多。
陳湘娟是個面上瞧著溫和,一旦招惹了。就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物。
就說那回在花園涼亭的事,現在馬慶想來都還有心有餘悸。
春姑娘嬌聲道:“馬大人,你沒聽到外頭的傳言麼,說得真真兒的呢,聽說早有的,如今傳得更厲害。如此也好,陳大小姐這等能幹,怕是江寧府許多官宦人家都想娶呢。”
他們想娶,不是為陳湘如的賢名。而是因為陳湘如是陳家的嫡長女,娶了她。就等同娶了大半個陳家。
陳家的家業很大,有江寧府最大的私家織布房、染布房。全城最大的綢緞莊,還有老夫人王氏、夫人趙氏留下的豐厚嫁妝。
老夫人不待見陳湘娟,她的那一份嫁妝,許是要盡數給陳湘如的,再有趙氏留下的一半,可謂是少有的豐厚。
馬慶微眯雙眼,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娶到陳湘如。抓了衣袍過來,道:“從明兒開始,我就不過來了,春兒,你好好在這裡待著,我每月會令人把銀錢送來。”
“馬大人。”春姑娘一把抱住他的腰,柔聲道,“你不來,我會想你的。如今能與我說話的就秋兒了,夏兒、冬兒自是要好的,但她們自另住一處,不與我們往來。”
道不同而不相為謀,春、秋二姑娘都想攀高枝、過好日子,可另兩位姑娘只想著過了二十五歲就回家與家人團聚。
馬慶離開美人別苑後,認認真真地在織造府當差,可他最想的還是從陳記織布房分一份生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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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他又早早候在西門處,當看到小巷那頭傳來的馬車聲,整整衣袍。
陳湘娟遠遠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喚聲“馬大哥”跳下了馬車,問道:“你是來尋我的麼?”
馬慶不理陳湘娟,長身一揖:“見過陳大妹妹。”
陳湘如打起簾兒,“馬大公子,你是湘娟的未婚夫,應隨著湘娟喚我一聲大姐姐才是。”
上回已經說到那麼明白,他還喚她妹妹,可不是笑話。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