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竟只花了五十文,還附有官府開具的《贖身契》,上面依然按了個紅燦燦的指紋印,上面寫著“陳將生”三字,這可是陳將生的親筆署名。
過癮!真是過癮!
陳將生現在是她的奴才,她握有陳將生的《贖身契》,定能拿捏住他。
劉奶孃聽到笑聲,打簾從外頭進來,“大小姐,出了什麼事?”
陳湘如將信紙和《贖身契》擱好,“劉奶孃,你說官府尋不著大爺,周八公子會不會有訊息?”
劉奶孃面露茫色,“大小姐是想請周八公子幫忙?”
陳湘如並未否認。
周八比她預想的有趣,至少這次的禮送得很合她心意。
她有種感覺,周八一直留意著陳家大院的事,要是陳相和離家出走,或許周八會有訊息。
她咬了咬唇,“喚綠葉進來。”
綠葉含著笑,“大小姐,有何吩咐?”
“我寫封信,你帶著它去見周八公子。”
劉奶孃驚呼一聲“不可!”
綠葉含著笑:大小姐到底是被周八公子感動了嗎?要寫信給他。
陳湘如未說多話,提筆寫了封信,只得兩個字“相和”,而信套連個名字都沒有。
劉奶孃認得這兩個字,“大小姐是想請周八公子打聽大爺的下落?”
陳湘如笑而未語。
*
次日清晨,綠葉出了門。在茶園裡尋著了周八公子,彼時他正陪著周家幾位公子在那兒打趣說笑,見綠葉在外頭欲進不進。便告罪出來。
他看到那信裡的兩個字,喜出望外。她給他回信了,雖只兩個字,這也是一種回應。
周八公子道:“大小姐要問陳相和的事?”
綠葉答道:“是,家裡派了小廝、護院尋了好幾日,也驚動了官府可就是尋不著人。”
周八望著外頭,江南的冬天是一種溼冷,而在北方邊城卻是一種侵骨的冷,彷彿骨頭都要被凍成冰塊一般。這是完全不同的冷,因有了她的回應,這個冬天竟生出一絲暖意。
“他離家出走後,我令人方圓百里的打聽了一番,並沒有他的下落。以我的判斷,陳相和應該還在江寧府。”
綠葉面露驚色,“還在江寧府?城裡城外都尋了遍,並沒有發現蹤跡,是有人見過他出城。”
周八想了片刻,“你想不出來。你家大小姐也想不出麼?”
綠葉欠身道:“周八公子,奴婢就這回去了。”
有沒有信要帶,早前捎信被陳湘如訓了。可這回是陳湘如主動請她傳信的,為防萬一,陳湘如的回信簡單得只有一個人名,信套連周八的名諱都沒有,這許是杜絕人言吧,就算被人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麼。
周八莞爾一笑:“聽說上元佳節,江寧府要辦布面美人大賽,這聲勢造得比花魁大賽還要大呢。明兒就是初賽了。江寧府各縣參選的美人已雲集入城。”
綠葉打趣道:“你不會被美人迷花眼了吧?”
周八笑著,低聲道:“我眼裡只有一個美人。卻不是她們。”
他所說的美人定是她家大小姐。
其實大小姐長得並不美,不過是五官還算端方。沒有二小姐的嬌俏,也沒有江南美人的水靈,只能算容貌平平。
綠葉道:“奴婢得回去了,周八公子不給我家大小姐捎口信麼?”
周八想了片刻,她能回一次信,這就是個好開端,“我寫封信,你帶給你家小姐。”他一轉身,與店家要了紙筆,很快就寫好了,依舊裝在信套裡,信套上沒有一個字。
陳湘如接過信時,拆開一看,上面只得一句話:可尋你家花木房管事傳遞書信。
那麼,將信塞到院子裡的人就是這花木房管事!
周八是什麼時候買通花木房管事的,這管事婆子也是陳家的家僕,雖不如二管家一家來得早,至少也在陳家服侍三十年了。
綠葉將周八的話重敘了一遍。
陳湘如道:“大爺沒離江寧府?他會去哪兒?”
去大姨娘的孃家?這個設想不成立,發現陳相和離家出走後,二管家就遣人去喬家尋了,他們並沒有見到陳相和。
大姨娘一個內宅姨娘認識的人又不多,可在她襄助打理大廚房、繡房的幾年裡,有幾個忠心下人許也難料。
這些被疑為“大姨娘心腹”的下人處也都尋過幾回,並沒有發現人。
陳湘如道:“會不會在陳將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