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宋掌櫃搖頭:“既然是姑娘與風先生談生意,又何必在下在場呢?”
傅瑤君:“宋伯伯在,自然是給我們的買賣做個保人見證啊。”
“姑娘放心,若真的談成了買賣,宋某自然愛做這個保人,若是談不成,宋某不在,二位也不至於尷尬。”宋掌櫃道。
傅瑤君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如此,先謝過宋掌櫃了。”
她說著,對佩玉和弄月道:“這裡怪冷的,你們也不必在這裡枯等,到前面去吧。”
佩玉忙道:“我不放心,還是在這裡等著姑娘的好。”
傅瑤君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有什麼可不放心的?說他不能動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袖,“我自然不怕。”
她可是隨身帶著小弩的。
她話說得如此直白,聲音也不壓低,一旁的宋掌櫃聽得一趔趄。
這個傅大小姐,若說倨傲起來,還真是口無遮攔呢。
“傅姑娘,慎言,慎言。”他忙道。
“哦,”傅瑤君忙掩了一下嘴,正要進門,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小聲問,“那宋伯伯,他姓哪個風?”
“大風的。”
“知道了。”
說罷,她推門而入。
*
房間中等著的風珏,將外面眾人的談話聲,不論大小,都聽得清楚。
待聽見傅瑤君說“他不能動”的時候,風珏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為陰鬱起來。
呵呵,雖然有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但傅瑤君的性情果然沒變。
還是一樣的傲慢無禮。
他正兀自憤怒的時候,屋門已經被推開了。
傅瑤君走進這間佈置雅緻,燃著龍涎香的房間時,最先看見的,是個側背對著屋門的輪椅,輪椅上佝僂地坐著一個人,正對著一側的棋盤計算著什麼。
只比輪椅被高出一點兒頭頂,頭髮花白,似乎是個老者。
她的腳步在門前微頓,縱然她拼命剋制,前世因被眼前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恐懼,無能為力的慌亂,如巨浪、如烈焰一般,傾瀉而下,奔湧而出,焚燒著她的理智。
但很快,傅瑤君便回身,將身後的門掩上,而後再次回過身,看著風先生的背影。
冬日的陽光被門隔斷,雅緻的房間忽然多了份難以言喻的森然,傅瑤君的心情卻在兩次轉身之間,趨於平靜,只剩些微仍纏繞心頭的不安。
他是執棋人又能如何?
就算他算無遺策,難道能算到她已有了那一世的經歷嗎?
若老天真的許他算無遺策,又為何讓她重活一世呢?
她,不怕他,未知的才可怕,前世自己費盡心力都不知道他是誰的那個執棋人才可怕。
而今生這個主動找到自己的風先生,有什麼可怕的?
難道她還要再輸一次嗎?
轉念之前,傅瑤君已經開口,巧笑問道:“你就是風先生?”
不算敬重的語氣,但與風珏認識的傅瑤君,重疊在了一起。
他冷笑一聲,轉過輪椅來,直視著眼前還不滿十六歲的少女。
傅瑤君直接撞上了風珏的眼神,著實嚇了一跳。
看他那花白的頭髮,她還以為是個老者呢,但看臉,可能還不到三十歲吧?長得……平平無奇到無法形容,不過是鼻子眼睛嘴巴,扔在人群中都挑不出來的五官。
可他的那雙眼睛,卻充滿著厭惡、憤恨、陰鷙、殺意,讓人過目難忘。
他穿著的衣服料子很名貴,傅瑤君認得,應該是官造的緞子,民間尋常百姓賣都無處賣去,可他的衣服卻很奇怪,下襬是大紅色與石青兩色拼成的。
哪怕是看人先看眼的傅瑤君,在下一瞬,都被這衣服吸引了目光。
衣服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的腿是殘廢的,又很難不因為怪異,而使人發笑。
傅瑤君也不藏著掖著,只捂著嘴,對著他那被兩色衣襬蓋住的殘腿,哎呦一聲。
“怎麼穿成這樣啊?噗……”
她甚至笑出了聲音,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她沒有教養,好像真覺得一個沒了腿的殘疾人很好笑似的。
可是剛笑了兩聲,她好像有意識到自己不該笑,便忙收住笑容,擠出個可憐的眼神,嘆了口氣。
風珏覺得,傅瑤君的可憐比嘲笑更讓人煩躁,本就灰白、沒有半點兒鬍鬚痕跡的臉上,蒙上一層鐵青。
“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