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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傅瑤君因為來了月事無法出門,便在家臥著休息了。
京中每日都有新鮮事情發生,傅家的種種再稀奇,也很快就被更新鮮的取代了。
待傅瑤君好了能出門的時候,京城卻下了今冬的第二場雪。
鵝毛大雪從晚到早,下了七八個時辰,停雪的時候,便有訊息傳來,說是京郊某些村子裡的茅草屋都被壓塌了,京中也有貧寒人家有人凍餓而亡。
緊接著,皇宮東配殿的簷角,竟然也被雪壓掉了。
這不是好兆頭,朝廷忙著救災,還要求京中戒嚴了。
直到雪略化了,救災的事情平穩推動,再無別事發生,戒嚴才取消了。
此時已經是十月末,傅琪君一早便來問傅瑤君要不要佘粥救急。
傅瑤君正在換衣服,要趁今日帶傅詠安到閒山堂去拜師,聽見傅琪君的話,笑揉妹妹的臉,欣慰道:“阿琪長大了,這樣的事情也能想到了。”
她昨晚還和鄭媽媽商議此事呢。
傅琪君笑躲她的手,從弄月手中接過遮雪的帷帽,親自給傅瑤君戴上,細心整理著,柔弱道:“往年母親和姐姐都是這麼做的,我看到過,自然就會了。”
傅瑤君瞧著妹妹雖稚嫩,卻並非不諳世事的臉,道:“你自去點人準備糧食、衣被、藥材,有不明白的地方問問鄭媽媽,然後讓史爺爺和乳孃、喜夢都跟著你,到受災的村子裡去看看吧。”
傅琪君是個不愛動的人,年紀又小,乍聽讓她出去,竟然膽怯了起來:“為什麼要出去啊?讓家裡人去就好啊。”
傅瑤君瞧著妹妹畏懼出門的樣子,嘆道:“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自己領著一個佩玉都敢在備州亂轉了,現在那麼多人跟著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傅琪君嘟著嘴,抱著她的胳膊和個小貓兒似地蹭著,撒嬌道:“我不害怕,但我不想出門。”
傅瑤君點點她的鼻子:“不想出門,但不能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的。一則咱們商戶人家的女兒,怎能天天怯事?二則,阿琪,姐姐就怕你和小安成了那種自家錦衣玉食,眼睛就長在了額頭上,看不懂別人艱難的人。將來要是再給我說一句‘他們住不會被雪壓塌的房子,不就好了嗎?’,姐姐可要哭死了,父母也要怪我的。”
她說著,做了個哭臉。
傅琪君被她說得笑了,明白了自家姐姐的良苦用心,便點頭道:“姐姐放心,妹妹讀過書,曉得何不食肉糜的可笑。去就去吧,京城裡,總不至於有老虎吃我。”
“京城裡的人,怕是比老虎嚇人。”
“……姐姐又嚇我了。”
姐妹二人說笑著,收拾停當,便往正廳去了。
此時傅詠安已經等在了正廳,而給閒山堂先生準備的束脩,擺了半個屋子,除了乾肉、好酒、銀錢外,還有文房四寶,幾樣孤本、珍本的書冊,堆成小山的各色布料等。
傅瑤君又清點了一遍,讓人一樣樣地裝上了車,再檢查了一下傅詠安的書箱——各類書籍、文房四寶、換洗的衣裳藏在各種暗格裡的銀票並散碎銀錢和銅錢。
傅詠安自己揹著書箱,略有些沉,便糾結地問:“姐姐,東西拿的是不是太多了?會不會讓先生覺得咱們是顯擺富貴?”
傅瑤君笑道:“不多的,閒山堂的很多子弟裡,都是如此。但銀錢是給你傍身救急的,不許亂花,尤其不許學那些文人墨士的壞行徑。”
傅詠安才十歲,人懵懂,又因為打小身子骨不好,所以完全不懂什麼事“壞行徑”,只乖巧地點頭。
等到了閒山堂,傅詠安看著那闊達富貴的學堂,再看看又有兩家京中巨賈,拉了足足三車的東西入山,傅詠安才知道自家準備的一車東西,真不算多。
接待他們的,是個當值的鬍子一大把的先生,問了問傅詠安的功課,眼睛裡多了點兒讚賞,才對著傅瑤君道:
“果然是陛下親讚的忠孝之家子弟,的確不差,只我學堂中管學生可嚴,無論貧富貴賤人家,皆是一樣的,小公子似乎身子不大好,可能吃得苦?”
傅瑤君前世就知道,閒山堂的嚴格並非打罵學生,而是嚴在課業,也嚴在行為之上。
比如閒山堂不許帶書童,除了洗衣做飯之類的事情,其餘諸事都是讓學生自己整理,而且不許找人幫忙,並還要負責學堂中的耕種農事。
開辦閒山堂的那位勳貴子弟說了,他辦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