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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看了看時鐘以轉移注意力。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但是他不餓。

馬丁·貝克起身,到盥洗室喝了一杯溫水。

回辦公室時,他注意到裡面的空氣變得溫暖但有股怪味,不過他並沒脫掉夾克或鬆開衣領。他坐下來,拿出那些報告來看。

二十八年的警察生涯教會了他許多事,包括看報告的技巧和快速過濾重複和瑣碎的事,也就是找出特定模式的能力——如果有模式的話。

花了不到一小時他就仔細看完整份檔案了。錯字連篇,有一些地方根本就看不懂,不少段落的陳述也不知所云。他馬上就知道這是誰寫的了:埃納爾·勒恩。客氣一點兒說,這位警官似乎是在模仿他的某位官場同僚,這位仁兄在其著名的交通規則佈告中,曾寫下諸如“街燈亮起,夜幕籠罩”之類的廢話。

馬丁·貝克又翻了翻那份報告,偶爾在某些地方停下來詳細閱讀。然後他放下報告,手時撐著書桌,額頭埋在手掌裡。他皺眉想著那些較重要的片段。

故事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不算新鮮但讀來令人不快。

十五天以前,也就是六月十八號星期日,保斯街五十七號的住戶打電話報警。根據記錄,電話是下午兩點十九分打的,但近兩小時後,才有兩位巡警開著車到達那個地點。那棟房子離斯德哥爾摩警察總部最多不到九分鐘的路程,不過遲到是很容易理解的。首都的警力嚴重不足,而且剛好遇到放假期間,又是星期日;再說也沒有跡象顯示那通電話非常緊急。那兩個巡警,克勒.克里斯蒂安松和肯尼斯·克瓦斯特莫,進了那棟建築後,也和報警的人談過了話。報警的是一個女人,她住在臨街的二樓,她表示,這幾天都被樓梯間那股難聞的味道嗆得很難受,她覺得這個味道不尋常。

兩個巡警馬上就聞到了那股氣味。克瓦斯特莫認定是腐臭的東西,根據他的說法,這種氣味非常類似腐爛的肉所發出的惡臭。仔細嗅了一會兒後( 也是克瓦斯特莫) ,兩人循味走到一樓住家的門kl。根據可靠的說法,這是個單間套房,一個年約六十五歲的男人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他的名字可能是卡爾‘埃德溫.斯韋德——在門鈴下面的硬紙板上有一塊手寫的名牌,上面有這個名字。由於這種味道可能來自某個自殺或自然死亡的人的屍體,或是一隻死狗( 還是克瓦斯特莫說的) ,也可能來自某個病人或求救無援的人,所以他們決定強行進入房子裡。

門鈴似乎壞了,他們敲了幾次門也沒有任何回應。他們想找房東、門衛或管理員等會有鑰匙的人,可是都找不到。

最後兩名警察請求破門而入受到批准,於是他們就請了鎖匠。這一來又耽擱了半小時。

鎖匠到了之後,發現門鎖不能用鐵橇穿過去,也沒有投遞郵件的縫隙。他用了些特別的工具終於把門鎖鑽掉,但還是不能把門開啟。

那時已經過了克里斯蒂安松和克瓦斯特莫下班的時間了,他們重新請求指示,獲准直接把門撞開。他們還問是否刑事警察局的人應該出面,後來他們收到簡要的回答說沒人有空。鎖匠這時覺得自己已經無計可施了,就先行離開。

到了下午七點,克瓦斯特莫和克里斯蒂安松合力把鉸鏈上的大釘子敲了下來。不過他們又遇到了新的困難。他們發現門用兩個堅固的金屬門閂和所謂的暗鎖鎖死了,有一點金屬的反光從門柱上照出來。又努力了_ 個小時之後,兩名警察終於進到了屋子裡。一進去,頓時一陣燥熱和屍臭味撲鼻而來。

在那個面向街道的房間裡,他們發現了一具男屍。屍體仰躺著,離靠保斯街那邊的窗戶大約三碼遠,旁邊有一臺正運轉著的電暖器——熱氣就是從這兒散出來的。電暖器加上氣候炎熱,使得屍體脹到至少是正常人兩倍的體積,而且已經嚴重腐爛,還長了一大堆蛆。

臨街的窗戶鎖著,百葉窗也了拉下來。另一扇窗戶在小廚房,從那兒可以看到院子,窗戶上面牢牢地貼著窗紙,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開啟過了。屋裡的傢俱不多,裝潢也很簡單,整個房間的天花板、地板、牆壁、桌布和油漆都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小廚房和客廳裡也只有幾件東西。

從他們找到的證明檔案上可以知道,死者是六十二歲的卡爾·埃德溫·斯韋德,一個倉庫管理員,提前六年退休,靠養老金過日子。

在一位叫古斯塔夫松的巡警檢查過之後,屍體就移到國立法醫中心進行例行解剖。

初步判斷這是起自殺案,但也不排除飢餓、疾病或其他自然原因。

馬丁·貝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