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類學生，李教授深有經驗，也無心管制，古人云孺子不可教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呀！低眉便隨他們去好了，看著好同學如痴如醉地聽著他傳授給他們如海洋般的知識，那種成就感讓他即使縱橫教學生涯四十餘載，也會為此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教過的學生眾多，出色的大有人在，所以他有資本傲視這個圈，有資格受人愛戴，不是嗎？

身為人師，傳授知識是他為人師表職責之所盡，他會毫無保留盡數傾囊相授，他樂意之至。

正當他講得眉飛色舞地時候，一個胖胖的女生，身體有幾分女生應有的柔軟，面部有幾分男生的粗獷，要不是他教了她一年，真是很難相信她是女生，她叫巫冉，一些客套幾分為人讓他也不想多加管治，只要不鬧得太過，他也不願趟她們這圈的渾水，這會兒——沒想到她竟公然與他叫板！

更沒想到，巫冉會跳上桌子居然對他又是揚眉又是甩頭，那個胖身材，碩壯地站在上面，還露出很有氣勢的樣子，氣得他真想破口大罵，但迫於她的體格，與她們群體力量相抗，相較於他的實在是天壤之別，令他無從發飈！

無奈地看著她，冷冷地吐了出：巫冉！你這是幹什麼？

見她又是一甩頭說，

飄柔，就是這麼自信！

你會愛上做焦點的感覺……

頓時，譁然聲一片。讓膽小之人真是替他們唏噓不已。

你……你！？當真這麼自信？我教學生涯四十餘載從沒見過你這麼頑皮的同學，你！——你可真是無藥可救了，塌塌實實地學完這四年拿了畢業證書沒人會管你，到了社會上你也是明校畢業，工作機會自然會不少，何必拿前途開玩

第五章

笑呢？

看著她不知悔改地瞪著小圓眼，義無反顧地對他對望，真是令他為之氣結。

好，這課你來上吧！真是反了你了！

噓……！你一定會愛上做焦點的感覺！彎著腰不畏懼地與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小老頭直視，玩味十足的戲虐。

……教授的臉已成墨綠色……

巫冉！你跟我來辦公室！看來你這個汙染（巫冉）環境的東西真的要修理一下了。

巫冉立刻跨下臉來對著哥們比了個殺！的手勢。她慘了……

同弟們面面相覷卻又相對無言，無奈地聳聳肩，唯今之計也只有順天行事了，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就看兄弟會不會來事兒了。

上大課的同學少說百來口人，竊笑的竊笑故作矜持的故作矜持，只是顫抖劇烈的雙肩已讓他們瀕臨崩潰倒塌。

待老教授前腳走後，課堂裡轟然大笑，盛景真可謂是百年一見。

60後遇上90後，想反駁已不能夠。。。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不給老教授留顏面。

我恬然地笑笑，搖頭不語。轉頭看看同桌，她是一個不愛言談卻很有危險性的女生。她花錢就像花假鈔那樣，從不心疼，連看都不看一眼。大眼中鼻子中嘴，臉色白白的，微撅的薄唇粉淡淡的，不協調的五官搭在一張長尖臉上特顯大氣。

下面當然是自習時間，聽著耳邊喧譁聲四起，她不語置評，啞然失笑，嫣然地拿出鉛筆隨意地在白紙上畫著，勾勒著心中的唯美良辰。

天空灰黠暗淡，煙雨濛濛，細雨匆匆，人群行色淡然，受雨水滋潤的參天古樹隨意地向四周身展四枝，將屋簷遮個盡興，滴著雨水的綠枝遮天而立，滴噠著雨水掉在屋頂上，整齊的屋簷雨水順著房簷落下，屋簷兒上幾滴雨水嘀噠欲下卻還留，她將它們抓得真切，水靈靈，綠油油的場景，清翠而生動。

她喜歡南方小鎮，喜歡那份安逸與恬淡。

坦然的臉龐一如清水般清心寡慾，少欲少求地表現著恬然，她喜歡恬然的性格，喜歡無慾無求平淡如水的生活。

用鉛筆勾著毛筆字的型狀，將那首愛詩＇清明＇定在畫的左上角：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杏花村？世上可真還有此處？

若當真有此處她現在只想遠離這個大都市的喧鬧，不去理會這塵世的種種，不去理會性別的芥蒂，帶著小馨兩個人相依為命，去做一對閒雲野鶴的好姐妹，去看南方去看那傳說中的山青水秀，碧海藍天……

想起她的梨花帶淚的臉旁，想起她的潸然淚下，她的心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