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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樂籍的,她費了些心思將人弄了出來,一直都在陳州永夜坊中,卻是隔了三年再次相見。

她猶記得初次見她的時候卻是她往西南而去,路中遇到一批被官兵驅趕的流民,她衣不蔽體,雙手護著兩隻黑乎乎的饅頭。那批人都是獲罪家眷被貶入樂籍的,千秋只是見著這人雖然髒亂不堪,但是一雙眼睛卻很是堅定清澈,一時之間插手救了下來。然後來人洗乾淨站在他面前,她也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救下來的是這等貌美的女子,要說她見過的最為俏麗者屬左青青,以氣質得勝者為定慧公主,趙賢妃則是慵懶之中多一層華貴,美貌女子所見甚多,這女人給她的印象卻是最為深刻。

千秋嘆了一口氣,看著她道:“你真是想明白了?”

女子俯身跪拜下來,抬眸淡笑,這一笑去了些浮華媚色,多了層嫻雅,道:“請小姐賜名吧,小姐當日便已經告知,給了我三年之期考慮,三年來我從不曾後悔,以我這等殘花敗柳之身,能為小姐做事我沒有任何理由說不。”

千秋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她上前一手撤去她的巾帕,膚質雪白,淡淡的似泛起一層柔和的熒光,眼角一顆硃砂淚痣,紅唇微抿,一舉一動都是風情。

“比之三年前更美了。”千秋牽著她的手起來,說道,“女人的美也是一種武器,用的好是傷別人,用的不好就是傷自己。”

“請小姐賜名吧。”女子低頭,千秋視作不歸之路,她卻是走得心甘情願。

“野史有記,前朝偶太子於西南行時,入斜谷,屬霖雨涉旬,於棧道雨中聞鈴,音與山相應。上既悼念愛妃,採其聲為《雨霖鈴》曲,以寄恨焉。以雨鈴霖為名,斬斷過往。”

樓碧道:“悽美的名字,真是難以想象是出自小姐之口。”

千秋笑而不答,每個人的心底總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只是有些美好的回憶,被之後殘酷的結局取代了,以至於忘記了全部。男女情愛之事,世間最美,也能演變成為世間最為醜陋的東西。

斬斷過往的女子燦而一笑道:“唯有一事拜託小姐,我那老母親雙目失明,希望小姐能夠讓她安度餘生。”

“你,不論如何都要努力活著。”千秋說道,接下來,就要看她能走到哪一步了。

窗外大雨幾乎將所有的聲音掩去,樓碧站起來將原本已經散開了一半的頭髮乾脆都解散了,說道:“小姐真是狠心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了吧。”

千秋冷笑:“有我這麼一個體貼至此的女兒,她應該會感到榮幸至極。”

樓碧從身上掏出一包藥粉給雨鈴霖,道:“也許小姐沒有考慮這個,我給小姐考慮了,小姐要怎麼感謝我?”

千秋不理會他的話,見雨鈴霖接過那包藥粉,道:“這藥……”應該是防止懷孕的,然而多吃了卻是會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機會。她雖然一早就想過這對一個女人極其殘酷,但是當年在救下雨鈴霖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將她當做工具就好,雨鈴霖也是這麼說的,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多說什麼。

樓碧見千秋面色,心道這十幾歲的丫頭卻能夠想出這等計策來,實在是有趣。

歡場中人對於此道並不陌生,但是這養在深閨的小姐是怎麼會想到這些個東西去呢?在很久以前她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的時候,那時候的樓碧還是陳州永夜坊的男伶,不曾想接待的卻是一名未長開的小女孩兒。

千秋冷眼看了樓碧一眼,道:“收起你的好奇心,也不要用這等語氣對我說話。”

樓碧只淡淡一笑,也不覺得受傷,更沒有收斂的意思,只眯著眼睛對千秋笑。他本是出生最下等最骯髒的地方,對於聽別人的辱罵和怒喝就是家常便飯,然千秋的話聽在他耳中又有另一層味道,不覺得刺耳,反而覺得是種變態的享受。

“我會讓人帶你去楊柳巷的。”千秋對著樓碧說完,又對雨鈴霖說道,“初八是沐王爺壽辰,會有一批官ji助興,我會讓人安排你進去。”

雨鈴霖福身道:“是。”

陣雨過去之後,到處都是泥土和青草翻新的味道,千秋陪著珍珠公主用過午飯,回頭睡了個午覺,下午便出門趕赴定慧公主之筵。

府中並未有大的變化,只是下過雨之後有些泥濘,今日裡不過是約好了來陪定慧公主吃家常便飯,不用通報千秋便走入前廳坐下,又被告知定慧公主在內院涼亭之中,便又隨著帶路的丫鬟進去。

定慧公主穿著一身素色衣衫歪在涼亭裡頭,旁邊的兩個侍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