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帝做這一層思量,便是將明慧公主和盧氏做平妻處理,明慧公主是太后最小的孩子,這老麼總是多得關愛的,明慧公主道她一個皇家公主怎麼能夠屈居一個小婦人之下,且這事情本來就是司馬誠的問題,太后一想也是,便將司馬誠找來了。
司馬誠本來對於明慧公主雖有愛慕之心,卻無侵犯之意,哪裡知道自己醉酒居然成就這等好事,又瞭解到了明慧公主對自己芳心暗許,那更是心花怒放。且說盧雨蟬雖好,卻總有些乏味,是那等你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的疲軟性子,實在是不怎麼對他胃口。
明慧公主這邊攙著司馬誠的手臂一說,又灑了兩點眼淚,心道反正盧雨蟬這孃家早已失勢了,且多年來也不曾給他添一個嫡子,便應承太后說,回去將盧雨蟬降為了妾便可,反正只要不將盧雨蟬打發出府或者讓她遭遇“不測”,流言和民憤也不會太過誇張。
太后認可了這一說法,便支會了一聲英帝,將盧雨蟬降為妾一事,便是幾個人都通了氣的情況下進行的。司馬誠原本以為盧雨蟬最多纏著他哭上一陣,也沒有其他辦法。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了他的掌控,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盧雨蟬那樣的人,也會有如此剛決的一面,居然敢跪在大門口,央求他留下她嫡妻的身份,司馬誠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被盧雨蟬這麼一激,便直接寫了休書打發盧雨蟬出府。老夫人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怎麼也來不及阻止。她是知道一開始錯的是司馬誠,心裡也是疼惜盧雨蟬的,但是她總不能讓司馬誠去死吧?
且盧雨蟬生下來的還是一個女孩兒,並且天生不足,說是活不過三歲,老夫人雖然多有嘆息,卻知道這孩子養不活也沒有什麼用,便只讓人多送了一些藥材和銀錢過去,並沒有挽回。
如此如此,誰知道多年之後,這個小女孩兒居然奇蹟般地好起來了,而英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沒有幫襯著明慧公主,反而給那千秋弄了一個元昌縣主的頭銜。
眾位宗親瞭解事情經過,對於司馬誠醉酒和明慧公主走到一塊兒去的事情本來是憂心非常,以為司馬家是大難臨頭了,可一回頭聽說明慧公主傾心司馬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了。族內一致同意這迎娶公主的事情,能不同意嗎?
如此一來,盧雨蟬是不得不受委屈,她孃家沒有人撐腰,本就是軟弱的性子,一張口怎麼說得過司馬家那麼多人?
此刻五個人看著面前站著的小女孩兒,不禁也是有些頭疼,這到底是不是一筆孽障呢?
千秋微微一笑,道:“讓元昌給各位長輩行禮,本是應該的,只是元昌不知道,這禮數是個怎麼個說法?”
眾人沒有和千秋打過交道,怎麼也不知道這小丫頭一開口說話就這麼厲害,司馬誠見眾人面色,心道你們終於知道他的憋屈了吧,這小丫頭牙尖嘴利,仗著自己是小孩什麼都敢說,他司馬誠之前落了面子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且看著這平日裡都一副淡定的叔伯們,被千秋說得一愣,心中也有種異樣的感覺,他這一刻居然也覺得有千秋這麼一個女兒很不錯啊,雖然總是和他過不去,但是確實和其他人家的小孩子不一樣。
“這些個都是家裡頭的重要長輩,千秋不得無禮。”雖然心中有一股子暗爽的勁兒,可司馬誠卻也不得不出聲壓制千秋。
千秋卻是不卑不吭地說道:“爺爺告訴我,我們家的長輩都早已作古了。”
不過千秋也不想多惹出事端,在晉國公府惹事,畢竟還是千秋吃虧多一點,邊又順口將話給圓了回來道:“千秋感念祖母,守靈三日,這三日之約必然完成。”
“國公爺,我好久不曾回京了,這會兒回來卻是趕上了老夫人去世,沒有想道還被聚了過來看著小丫頭。”率先說話的是幾個人中最年輕的,一身海藍色的瀾袍,面目清雋,司馬家的人的鼻子都長得很不錯,挺而直。
“元昌縣主既然是入了盧家的族譜,照道說已經和我們司馬家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是既然是老夫人的遺願,我等也應該幫她完成的,且不說什麼,只要她同意,我也是沒有話的。”
另外四個並沒有因為他這個年紀最小的最先出口而有什麼不快,反而是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話,司馬誠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是直白地和五人說老夫人身前的遺願便是將千秋重新接回來,還給她嫡女的名,且讓司馬誠好好對她。
那最年輕的男子又將目光放在了千秋身上,道:“我叫司馬檀,按輩分你要稱呼我為一聲七叔。”這人也不過二十出頭,倒是一個說話隨和的,便如此自報名字,對著千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