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也不矯情那藥是有多苦多難喝了,不論如何都是藥,便只一口氣將它都喝了,又灌了好一碗水。案上還有一碗稀粥,這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一口氣將粥都喝了乾淨,尚且意猶未盡。
這時候外間已然響起了葉惜京的腳步聲,千秋不曾想葉惜京如此空閒,竟然還在此處。她知道是她下毒在先,他要殺他也是很自然的反應,可心中到底掛念著自己孩子的安危,如今再見葉惜京便心中更加警惕。
葉惜京離開了又折回來,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得到藍於滄的解藥,兩方似是就如此僵持著,知道千秋醒轉,他想他是時候該來同這個女人談一談了,不管是這女人的異樣的表現,還是她知道得到了紅葉夫人的秘密。
葉惜京拿著那張藥方子進來,對著二人道:“小王去查過,這張方子似是保胎的。”
千秋目光一變,在被子裡的雙手一下子拽緊了被子。藍於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葉惜京的答案。葉惜京露出一抹笑意,道:“這孩子是誰的?”
千秋面上湧上上怒紅,就要發作,卻是硬生生忍住了,什麼也沒有說。葉惜京餘光轉向藍於滄,面上笑容更為古怪,道:“這是朗懼的孽種?”
千秋沒有否認,藍於滄也選擇了讓葉惜京發揮想象的空間,千秋待在朗懼的後院那麼久,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是朗懼的孩子了,不會將這孩子懷疑到了已然死去的阮胥飛身上去。
葉惜京對千秋更為厭惡,可這層厭惡身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有一種巨大的憤怒。他手上一用力便將那藥方子揉成了一團,道:“你跟著小王回城裡。”
“小王爺,王妃不宜走動。”藍於滄適當提點到。
“小王為何要遷就朗懼的孽種?”葉惜京對著千秋諷刺地問道,他是想要用這話激怒千秋,顯然千秋一直都是處於憤怒的邊緣,然而卻一直都控制著沒有爆發,不禁讓他更有挑起她憤怒的慾望,他就是想要看一看這個女人撕去了所有偽裝之後只剩下絕望和崩潰的表情,然後跪在他身邊求他饒恕她。
千秋闔上眼簾,緩緩舒了一口氣,道:“葉惜京,除我之外,無人再知沁芳公主的屍身在何處,到時候就算是得了整個天下又如何?”
葉惜京咬牙,點了點頭,將那方子丟給她,道:“便好生伺候著你,你該知道小王的耐心。”
葉惜京一走,藍於滄便道:“他情緒似是有些激動,不太像他了。”
千秋心道從前他遇上他也一直都是容易被她影響情緒,看來就算某些東西變了,這一點倒是一如既往。千秋倒是並不因此而高興,只是藍於滄此前便說過胎象其實並不穩固,後又東奔西走,恐怕會導致滑胎。
藍於滄整了整衣領,道:“總之如此一來也好,你是該好好休息一番了,我總覺得事情似是朝著很有意思的方向發展了。”
千秋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暫時無法回到奉昌,那留在船上倒是也沒有那麼糟糕。
然而第二日晚上,船上卻來了一位客人。千秋從來不知道她和他竟然還有再次見面的一天。寧春嬋已然一副婦人打扮,且小腹已經高高隆起,少說也有七個月了。
寧春嬋目光呆呆地看著千秋好一會兒,眼眸有些紅,心卻是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千秋,我想要單獨同你說一些話行不行?”她話語是對著千秋的,目光卻是轉向藍於滄,希望他出去好留下空間。
藍於滄頓了頓,很快便退出了房間,順便去看看一直被他安排在船艙底下的王玄翎,應該不那麼容易死掉才對。
寧春嬋上前兩步,對千秋微微福了福身,道:“本該是我好生招待你,盡力幫助你才是。”
“然而我似是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寬宏大量,即便我知道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來應該是千秋你的。”寧春嬋笑了笑,這笑容在千秋眼前放大,只覺得寧春嬋多了一絲決絕意味,她且靜心聽著,不知道寧春嬋到底要說什麼。
“可是這已經是我的了,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呢?”寧春嬋再次逼近一步,盯著千秋的眼睛說道,“你成為了端王妃,阮胥飛死了,我也為你感到有些遺憾,可是你為什麼要來找葉惜京呢?”
若是可以,她自然不想來找他。千秋心道,不是她找上葉惜京,而是她被葉惜京留在了此處。
“你不說話?”寧春嬋眼圈更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她對千秋的心情有些複雜,其實她也不想對千秋怎麼樣,可是她害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