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胥飛再一次揉了揉痠麻的腿,端王府中定慧公主已經備下了飯菜,便等著千秋和阮胥飛回來了。定慧公主特特和千秋親熱地說了一會兒話,她可不是那些個執拗古板的婆婆要給千秋立規矩什麼的,也知道千秋可不是那種容易拿捏的人。
到了晚上,千秋終於有時間過問無顏的事情了,千秋本想要避開了阮胥飛,然後這裡阮胥飛卻是自顧自地過來了,看樣子是很難打發了。
千秋心中打算是先挖一挖無顏的底,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無顏是阮胥飛的殺父仇人,怎麼說都是要交給他的,這一點千秋倒是也分得清楚的。
無顏並沒有被關在陰暗的地牢什麼的,卻是被縮在了池塘裡,半身全都是水,雙手雙橋卻是用鎖鏈鎖在了兩人合抱粗的石柱上,馮矣和馮冉輪流看護著。這樣一來,無顏就算是再有能耐,也逃脫不得,耍耍嘴皮子想要說動馮矣和馮冉,卻也沒有成功。
千秋讓馮冉和馮矣將人弄出來帶到了一間屋子裡頭,看著前幾日還劫持了她想要要挾他的人,這人每一次出來都沒有好事,還害得威儀將軍府被燒光了,丫鬟僕從死了不少,圖麗巴就是死在這人的手中,哪裡能夠輕饒?
千秋腦子裡盤算著,道:“我別的話就不說了,我單單問你,那夜你去威儀將軍府,就是為了那半塊印信?”
阮胥飛心中一滯,不曾想千秋一開口就是問這件事情。只見千秋剛剛問完,目光卻是往阮胥飛這邊看過來,阮胥飛面上裝作與他毫無干係,且聽著無顏回答便是了。
無顏唇角掀起意思笑意,他雖然在水中被關了兩個晚上,除了有一些疲態之外卻並沒有什麼不同,目光掃過千秋,落在阮胥飛身上,輕聲哼笑了一記,再回到千秋身上,道:“自然為了那半塊印信,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那訊息,你是從何知道的?”千秋逼近無顏,同時又留意著阮胥飛的面色變化,阮胥飛一直都遙遙坐著聽審,什麼也沒有說。
這一次無顏卻乾脆得很,道:“這我不能說。”
千秋也想過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從無顏嘴裡撬出東西來,何況她今天當著阮胥飛的面問這些,本就是為了給阮胥飛施加壓力來證明自己心中推測而已。
“小貓咪,你成親了過得好嗎?”卻是見阮胥飛揚起溼漉漉的頭髮,胸口也是大片地溼潤,眉眼只見亦是水汽,對千秋媚笑道,“我還以為經過那一晚你已經不稀罕阮胥飛了呢。”
阮胥飛心中怒火頓起,卻並沒有在此時此刻表現出什麼了,只緊緊捏著茶杯,等著千秋的話。千秋餘光注意著阮胥飛,淡淡道:“很好。”
無顏才不會相信千秋的鬼話,從她與阮胥飛這模樣便能看出其中的貓膩,於是又是欣慰一笑,可是笑容中卻也夾雜著些許悲傷,不過一閃而逝,誰又會察覺?
千秋心中其實真正想要詢問的卻是關於葉臻一直在尋找的沁芳公主遺體之事,如今天下人都以為隨著紅葉夫人的去世已經將這個秘密帶進土裡面去了,老呼延王已經死了,而指望琅�遣豢贍艿模��且墩橄衷誥突穎��爬奴而去。但是千秋並不打算在阮胥飛面前問,阮胥飛這麼聰明的人,只一點點就能猜出事情的七七八八來,千秋卻是不太想將這個這麼重要的秘密就此交給阮胥飛。
於是千秋讓位,將無顏交給了阮胥飛,她知道阮胥飛一直糾結於阮黎之死,她不會在場,只將無顏單獨交給了阮胥飛。
無顏的手腳都被制住,別說是面對阮胥飛,就算是面對一個普通的不會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想法子掙脫,那可是馮矣和馮冉親手擒住的人,給的禁制哪裡那麼容易掙脫?
阮胥飛追尋這個人已經追了十多年,他是在府中一個醉酒的下人的口中得知這個人的,只因無意間聽見了定慧公主舊事,說是定慧公主白白救下了這個人,結果害得阮黎慘死,某種程度上,恰恰也是定慧公主害死了阮黎。
後來尚且年幼的阮胥飛匆忙間跑去質問定慧公主,定慧公主將那個多嘴的下人給活活打死了,那事情在年幼的阮胥飛心中造成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定慧公主事後並沒有解釋太多,當著他的麵點頭應下道:“人確實是我救的,你爹也確實是那個人殺的。”
年幼的阮胥飛心中那時是將母親也怨恨上了,腦海中不免多想,以為自己的母親同那個殺父仇人有什麼牽扯,只冷笑地斥責道:“我當爹與娘真是什麼佳話呢……”
隨之而來的是定慧公主的一巴掌,那是阮胥飛又印象以來定慧公主第一次打他,怒罵道:“住嘴”
阮胥飛永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