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處荒廢的村寨,天色又黑了下來,按照慣例直接紮營休息便是,千秋白日裡因為知道有饑民,便交代了自己的侍衛晚上守夜的時候小心。既然有饑民,那賊匪什麼的就更正常不過了。
小黛道:“小姐,我們這是要去雁城嗎?充州如此不安全,我們要自己去沙河平原?”阮紹他們是往雁城而去的,不過因為是掐你去肯定會派人跟著他們,千秋心中想著阮胥飛的事情,希望早早到了沙河平原,再不濟也要找到司馬星。
長日的顛簸趕路,千秋也累得慌,早早地便在馬車中歇息,很快進入了夢想,哪裡知道半夜裡卻是營中忽然有了火光,阮紹過來在馬車外將千秋叫醒,道:“饑民暴動,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千秋驚醒過來,也顧不得什麼,忙出了馬車見這位族叔,道:“果然是饑民暴動嗎?不能殺?”
阮紹卻不想從這位秀麗的女子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話,微微一愣,道:“到底耽擱時間,且人太多了,殺的也是我烈日皇朝的子民,沒有必要,我們只要率先離開,那些人追不上我們。”
千秋聽了也有道理,倒不是自己將人命視作草芥,只是多有顧慮,他們這一群衣著鮮亮的人經過,沿途肯定不止這些饑民。
宴泰卻是在馬上朗聲道:“必須殺一批,那些人不殺不老實。”
千秋發現宴泰難得同意自己的話,便想這人見識不錯,充州經歷戰亂已經這麼久了,肯定不止這一些饑民,他們沿路還要好幾天,若是直接離開的話前面也有饑民在等著他們,只有殺了一些人震一震,才能讓那些人意識到什麼都沒有自己性命重要。
阮紹一時之間卻是有些不喜,到底再怎麼說這些饑民都是烈日皇朝的子民,對於軍隊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威脅。
千秋卻是在此刻說了一句話:“叔叔,我們不和他們計較,這些人不知道進退,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撲過來,到時候死的人會更多,而且饑民十分可怕。”
她話語中的沉重讓阮紹怔愣,宴泰面上卻是閃過一絲難以言狀的笑意。千秋如此鐵血的決斷,阮紹看宴泰,宴泰點頭,很快所有的人便執行了命令,暗夜中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呼,但是那些饑民死了一些人似乎都無法影響他們,依舊想要來搶奪東西,他們從半夜殺了兩個時辰,手都有些軟了,那些饑民終於消停了一些,於是漫山遍野全部都是饑民的屍體,偶爾也有一些兵卒的屍體,阮紹本不欲讓千秋上前,但是一想到這樣的命令就是千秋與宴泰一起堅持的,便有些難受。
阮家以詩書起家,雖然到了這一代從武者甚多,但是阮紹骨子裡卻有不少書生意氣,看著這一些饑民的屍體嘴唇蠕動著什麼,宴泰只冷哼一聲,表示對阮紹的不屑。
千秋安慰道:“叔叔,你還記得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死屍?如果我們今天不殺了這些人,他們也會殺別的人,被逼到絕路的人是很可怕的,而叔叔你是要統帥十萬兵馬的人,萬不可婦人之仁。”
阮紹心中猛地一震,他是這些年在奉昌城生活得太好了,也將西南的戰局想得太過簡單了,如今被千秋這樣一說心中微有惱怒之意。世人皆知他阮紹作為主帥乃是擺擺樣子,真正的主帥乃是宴泰,可是宴泰作為夷人殺烈日皇朝的子民可以說沒有任何感覺,自己人殺自己人總覺得有些什麼。
千秋一眼便看出阮紹心中的想法,心道葉臻不也是烈日皇朝的人?他們殺來殺去其實不是也是一種人?可見著世上不要單單以自己人說話,要先搞清楚自己人的定義才好。
千秋搖了搖頭,不過到底對於阮紹還是有一份尊重的,這混亂的世道阮紹的想法雖然天真,卻也是值得熱尊敬的,只希望他不要迂腐才好。
天還沒有亮,宴泰正坐在火堆旁邊擦拭著自己的刀,馮矣湊上去瞧了瞧,笑嘻嘻道:“是把不錯的刀啊。”
宴泰一驚,他自從在江陰公主府邸感受過馮矣的邪氣,便對這人很是警惕,他活了半百年了,遇上的危險多得數不勝數,對於危險的靠近比別人多了一點敏感,直覺得這小童危險得很。
馮矣看宴泰一副戒備的神色便也只能撇了撇嘴,道:“我說老頭子,我當初問你是不是真的調戲了你的嫂子你怎麼不回答我?”
宴泰面上立刻變得紅黑,一般是怒意一半竟是有些窘迫,看得馮矣心中大呼有意思,雖然說對於馮矣有一層警戒,倒是並不是說他就怕了馮矣去。
“滾開。”宴泰冷哼一聲,馮矣有些訕訕,見千秋回了馬車,他們稍稍歇息一會兒便又要趕路了。馮矣是顯得無聊刺激一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