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咖哩粉,切上牛肉蘑菇燴咖哩。鍾二郎趁這工夫探頭往樓下張望,咬牙切齒憤聲抱怨:“也不知那群牛鼻子發了什麼癜,往日從來見不得身影,這些天倒一個個跳出來捉鬼濟世,彷彿存心要跟老子搶飯吃!”他怒氣衝衝喋喋不休,湛華趕忙手忙腳亂燒好飯,盛進盤子端到桌上,因見鍾二仍是滿臉不悅,一時不知如何勸解,瞥眼看見旁邊擺著一杯水,捧在手裡捱到他膝前道:“我與你吃個皮杯,你消消氣,不準再惱了。”言罷含一口水喂進他嘴裡。
鍾二郎忙呷住湛華的嘴唇,一雙手箍到他腰上,攪動舌頭翻水滾浪,嘴中含的液體徐徐漏出來,蜿蜒纏綿流淌到脖子,鍾二沿著水跡深深親吻,如飢似渴將水舔回嘴裡。湛華吃吃亂笑徉作矜持,扭動身體輕輕掙扎,鍾二郎不耐煩捏了他兩下,惹得湛華突然吃痛揮起胳膊,沒留神將桌上的咖哩撞下來,整盤的咖哩盡數合在他倆身上。湛華驚呼一聲忙跳起來,回頭看見鍾二郎身上早開了紅橙黃綠的果子鋪,這人還搖著頭直道可惜,拈起牛肉往嘴裡擱,湛華捧著肚子嘲笑半晌,低頭見自己身上同樣的狼狽,忙跑去浴室放水洗澡。鍾二見狀厚著臉皮捱過去,扒了衣裳要做戲水鴛鴦,一人一鬼相擁在熱水了,隔著緩緩升騰的水汽瞧彼此的面孔,湛華坐在鍾二大腿上替他洗頭髮,手上剛揉出雪白的泡沫,忽然被鍾二啃到|乳頭上,連忙徉作羞憤打一巴掌,鍾二郎趁機托起他的腰,勃起的蔭莖趁著水潤頂進身體,湛華忍不住一哆嗦,埋下頭去擰他的耳朵。
他兩個混在溫柔鄉,哪裡還記得曾有個落魄男妓求到家門口,喬喬彷彿一滴水,無聲無息落下又被無聲無息蒸騰,直到有一天晚上,湛華拉掩窗簾正準備睡覺,忽然看到玻璃面上映出一張臉,定睛一看才見是喬喬,他含笑坐在高樓窗臺上,已變成了一隻鬼。
第 59 章
雖然不過萍水相逢,但湛華畢竟跟喬喬相識一場,前幾日還見他生靈活現,如今竟成了無命的鬼,不禁唬得大吃一驚,忙開了窗戶將他喚進來。喬喬陰著臉孔跳進屋,眼裡好像燃著一叢火,朝著湛華上下打量,忽然抿起嘴笑道:“原來你竟是個鬼,得虧了我先前不知道,不然真該被你嚇死。”鍾二郎翹著腿正在看電視,忽然聞著家中一股鬼魅氣味,東張西望四處尋探,湛華將喬喬拉到陰暗處,輕聲細氣詢問他:“我後悔把你留在那地方,你住的房子實在有古怪,樓上樓下全站滿了鬼,心懷積怨無法超脫,定是遭了橫死才如此。你又是如何死的,怎麼不去陰司裡,反倒跑來這地方?”喬喬慘白著臉不答腔,忽然感覺胸腔一陣翻滾,忙掩住嘴埋頭嘔吐,又咳又喘抖瑟如糠,掙扎著從口鼻噴出一股泥,好像岸上的魚喘了半晌才抬頭對湛華道:“我記得你曾許過喏,說得了空可以再回來,如今我已到這地步,驚慌無措便跑來這裡,只希望你能替我做一件事情,必當結草銜環為報答。”湛華連忙道:“咱們雖是陌路,卻也不忍見你成了遊魂餓鬼,你自當安心投入地府,每到清明我必會替你燒紙祈願。”
喬喬抿著嘴笑道:“我生前早已人不似人,哪裡還在乎死後的光景,只是不甘心自己落得這個下場。過去每當家裡有了屍體,大武都拖至荒郊野地裡掩埋,如今輪到自己如此,他待我的肉身竟跟其他死屍一個樣,我們分分明是戀人,滿腔的的情訴說之不盡,我不忍見自己白白腐爛在泥裡,求你替我將屍體挖出來,送回家與大武團聚。”湛華聽他如此痴心言語,不禁毛股悚然暗忖道“這世上有人是以虐殺為樂,原來那大武便慣行此樂,經年累月殘害無辜,死後的鬼魂便圍在他身旁。可憐喬喬仍懷著情深意切,竟落得所託非人慘死。”他心中七上八下不得安穩,忙跑去客廳裡求鍾二,鍾二郎看電視正在入神,眼睛直勾勾瞅著偶像劇女主角,不耐煩將湛華撇到一邊,對著喬喬冷笑道:“你既已死了,還稀罕什麼肉身,早早歸了陰司了結這一世才是正途!況且說要結草銜環,憑著你如今孑然之身,難道要舍了魂魄喂老子!”喬喬倚在門上悶聲不吭,湛華生怕鍾二唬著他,轉過身正要過去安撫,哪知喬喬忽然抬手扶到肩膀上,“喀嚓”一聲掰下一條胳膊,面不改色遞給鍾二郎。湛華掩住驚呼定神端量,才見他魂魄上結著無數的裂紋,一手一腳都是在生前被砍斷。
這鬼生前便已瘦的皮包骨,化作魂魄更不剩下幾兩,奈何鍾二郎饑荒了甚久,如今久不識鬼滋味,手腳背叛大小腦抓起那胳膊撕扯著啃了滿嘴,湛華忙唬得背過身,倒是喬喬淡然笑道:“你吃了我的東西,自然要替我做事情。”鍾二郎不堪糾纏,只得尋了把鐵鏟隨他出門,湛華原本要同往,被鍾二不耐煩喝回屋裡。月黑天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