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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聲,江泊忙伸出手替他將眼淚擦乾,挨在耳旁柔聲安撫:“你不要怕,只當我先前說的是混話,我終究還是你父親,日後無論是如何,也總會永遠守著你。”

他的手長久貼在江煙面頰上,透過面板彷彿觸控到魂魄,兩個人幾乎肌膚相融,這一時哪顧得彼此血脈。江泊一顆心似要衝進喉嚨,意亂神迷不知所措,張開嘴欲要道訴溫存,卻又不知應該作何言語,忐忑半晌終於垂頭喪氣退出屋,眼瞧著房門將二人阻隔,立在門前不肯離去,一雙眼直勾勾瞧著牆壁,恨不能靈魂出竅躍進屋裡,然而那身形仍端著沉穩,只是極輕極輕吐吶氣息,宛如一聲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他便如此守侯到天明,太陽緩緩攀上天空,映出萬丈光芒將這世界粉飾豁亮,江泊抬起頭沐浴在晨光裡,涼徹一夜的心漸漸溫暖,身前身後所有陰影散至別處,好像從來不曾籠上來。興許那淡薄的溫暖安撫了心靈,他猛然間又豁然開朗,橫豎這煩愁銷斷不得,只得暫且把一切拋至腦後,推門出去替兒子買早飯。江泊像往常邁下樓梯行上大道,身後的影子被太陽光拖得老長,迎面忽然掠過一縷微風,縮起脖子打個寒噤,他回過頭朝後張望,卻見剛剛行出的位置化作一片坦闊,荒蕪空地上遙遙站了一個人,漆黑長髮披在臉上,乍一看似乎是相識,細細想來又不知是哪一個。

話接前言,再說湛華莫名其妙昏迷在夢裡,暈暈沉沉不知墜至何處,再清醒時口鼻之處一團溼熱,睜開眼看見鍾二好似條大狗壓在自己身上,嘬嘴撩舌盡興舔咂。他皺起眉頭輕輕的掙扎,感覺下體湧出麻木的疼痛,潛下手去沿著面板試探,卻摸著鍾二的蔭莖硬在自己體內,不由憤惱交加滿面漲紅,埋下腦袋擰了鍾二郎一把。對方倒吸一口氣又往腸子裡頂撞,湛華哀聲啼叫軟做一團,白緞的皮肉上酥汗淋漓,股中麻癢好似千蟲鑽湧。這世界尚未到天明,床弟間翻滾著放肆響鬧,鍾二郎忽然停下聳動,定神聽著外面傳來隱隱的啜泣,將湛華的一雙腿抱在腰上,託著對方緩緩站起身,腰間那話兒依舊紮在肉裡,一步一顛晃出臥房,開啟電燈尋著棄在一邊的銀匣,湊到耳邊噤聲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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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華被頂得止不住顫抖,細碎的呻吟咀嚼在唇間,惟恐自己被鍾二失手跌下來,緊緊攀著對方不敢動彈。鍾二郎將他仰面置在方桌上,拎起腳踝再續抽弄,猛Cao了一陣,方瀉了,拈起銀匣子小心撥弄。湛華搔著他的腰腹輕聲問:“我到現在黑糊塗,咱們剛才還在夢裡,怎麼忽然之間又醒了?”鍾二郎搖晃著匣子笑道:“還不是為你帶回的蹊蹺東西。這匣子裡有一對父子,生前互生情愛為倫常折磨,可憐死後仍不得解脫,一個化做鬼魂日日哀哭,一個隻身形銷盡留下一雙手,困在這方寸間尋覓彼此,卻不知對方臨近咫尺。”

第 66 章

原來這夜所有驚心動魄皆發自鬼魂夢鏡裡,湛華又朝那匣子輕輕瞟幾眼,後頸上忽然竄上一股涼,似是被誰抹了一爪子,不由打個戰慄對鍾二道:“我害冷,咱們回床上去。”鍾二郎撇盡硃砂扯開鎖頭,揭開蓋子朝裡面張望,卻見一縷清煙自匣底升騰而出,化作森森身行凝立於屋中,滿身滿臉蒙上烏青的氤氳,披頭散髮哽咽抽泣,觀之形貌正是湛華在噩夢中所見的鬼。他斂聲噤息細細觀望,卻見這魂靈心肝肺脾填滿陳年積怨,抬起臉龐靜靜窺看這世界,從鬢間悄悄滑出一雙手,越過額頭溫柔撫慰,修長的手指將滿臉淚水拂下來,勾起漆黑長髮緩緩纏動,彷彿隨波逐流歷經漂泊,此一時終於尋得歸途的道路。鍾二張嘴輕輕喚一聲“江煙”,鬼魂默無聲響扭轉面龐,滿頭的灰塵吊子簌簌墜到面上,鬢間的手輕輕替他抹乾淨,似是一對戀人相擁相偎,溫柔繾綣拂去對方肩上的花葉,連帶著面上髮絲也被撩至一邊,蒼白手掌遊移到腮上,如同輕輕托起剛才破散的夢魘,雜亂髮絲下赫然現出江煙的面容,神情五官被淚水溼漚模糊,只有一雙眼睛異樣澄明,透過孤獨黑夜恍然清醒。這一雙父子如此終於能相聚,鍾二見狀便也無多言語,隨手將鬼怪趕回匣子,拈起銀匣端在面前,又將湛華託進懷裡,一邊大步朝屋裡走,一邊屏息凝神細細審奪,終於耐不住轆轆飢腸 ,仰起脖子將他兩個合進嘴裡。

這一番荒誕怪異至此方休,眾看觀聽雲,話說此一雙父子生死緣由原不可考,生而言談脈脈匿於幽暗,歿而黃土掩屍無問津者,其間情孽緣由懸而未解,萬千言語只得寄於夢中,白白辜負往昔錦繡流年。佛曰:“不生生不可說,生生亦不可說,生不生亦不可說,不生不生亦不可說,生亦不可說,不生亦不可說。”即是如梗在喉艱澀難語,又豈可為外人道也哉。如此這一檔事雖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