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在他的胸前,隱送入鼻中,蘭兒……他終於完全失去了知覺,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哥哥,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蘭兒?”
“哥哥出去闖蕩江湖了,給你帶了好玩意兒回來。”
“哥哥,我用不著了……”
“蘭兒……”
……
“你是不是不想救他,有藥方然用?”楚玉聲的聲音涼如流水。
“不必了。”葉聽濤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怒意,但也絲毫沒有溫度,“我請來了一位朋友,在她手下,從沒有解不了的毒。”
“是嗎?”楚玉聲冷冷一笑,“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不知為何,從相見第一眼,她便不太喜歡這個冷漠的男子。對答之間,總是有意無意地碰撞出些許不善之意。或許是他的太過清醒冷靜,也或許,在她深心之處,也覺得倆人實在有些相像的地方,難以防備。
一樣在眾人喧囂之中冷眼而望,一樣有一種極淡極淡的蕭索廖落之意,盤旋於眼底。
“好了,你們不要說話了。”另一個子的聲音,淡如素菊,又清透無比,“說這些有喲?”
一隻手按在薛靈舟的額頭,冷入骨髓,幾乎沒有溫度。他正渾身熾熱,甫一被這隻手接觸了,只覺全身一顫。這隻手接著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剪開他右手的衣袖,將他擺弄了一會兒。薛靈舟雖未完全昏迷,卻無法行動,為人所掌,感覺甚是奇怪。猛然間,他的右手被人以肉掌一斬,頓時似有千萬只螞蟻噬咬,痛癢難當,他不由得呻吟了一聲,又立刻咬住嘴唇,雙眼微睜,眼前依稀有張臉,一股清苦的藥草氣息自那人吹息之中散出,那人說道:“此毒可解。”他心中一寬,又覺得右手漸漸有了些感覺,雖比無感更是難受,卻見得是好轉之相,不由放下心來,昏睡過去。
“你是說給他聽的吧?”楚玉聲道。葉聽濤已不在房中,她便不再顧忌地望著那子的頭髮,薄薄浮著一層光澤的烏髮之中,竟然有些紫。
“不盡然。”那子笑了笑,笑靨清淡溫柔。
“據我所知,這種毒除了事先知道解藥方子,尋常大夫便是十天半個月也解不開。”楚玉聲凝視著這子,也不掩藏心中的疑惑。
“天下奇毒,我都曾當補藥吃,這‘十里荷’不過江南一派文弱毒物,姑娘放心吧。”子嘴角始終含著些笑意,楚玉聲臉微變。
“耶文弱’形容毒藥,我倒也是第一次聽見。”她強笑。
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柔耗臉頰看去便似一個從不出門的大繭秀,正練習著給未來的夫婿縫縫補補。
楚玉聲盯著她,右手微微一動,想握住袖中的什麼物事,又放棄了。葉聽濤推門而入。
“如何?”他問道,微露關切之意。
“寬心吧,他福氣甚好,能在這般要命的時刻遇上我。”子望了望薛靈舟的臉,“好一個俊俏的小夥子。”她地道。葉聽濤沒聽見她後半句話,楚玉聲卻聽見了。
“那就好。”葉聽濤簡短地道。這客棧中小二也不知往何處打聽近況去了,遍尋不得,他已自去櫃上取了些蠟燭來。
那子握著薛靈舟觸毒的右手,黑氣已上升至肩窩處,她取下頭上一支小小的銀簪,手腕一抬,疾刺入薛靈舟肩窩天泉穴,只見那黑氣似乎甚懼銀簪,頓時向下一沉。楚玉聲不由定睛細看,卻炕出這銀簪有何特殊之處。
那子繼而以雙手拇指依次按壓薛靈舟右臂上的曲澤、尺澤、少海穴,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那劇毒黑氣便如聽她指揮般漸漸向下降去,降至手三里處時,薛靈舟一隻右掌已頗為腫漲。
楚玉聲凝目而望,那子忽而回頭向她道:“可有匕首?”楚玉聲一怔,不覺右手三指向內扣去,將袖中一把精鐵匕首取了出來。那匕首把上還繫了一簇短短的黃穗子。那子接過匕首看了看,手起刀落,便將薛靈舟右手五指尖端各削下一片來。
楚玉聲不微微一震,那子道:“手指第一節上削去都可再生,姑娘不必擔心。”接著她又向薛靈舟右手手三里以下穴道按去,不一會兒,一股黑血自他五指尖端冒了出來,黑氣不斷下降,自臂彎至手腕,又至手掌,黑血越冒越多,都流在下一隻盆中,待毒血流盡,薛靈舟一隻右手已恢復如常。
那子取出些藥粉撒在他五指之上,也不包紮,道:“可以了。”說完便起身出房,也不再看薛靈舟一眼。葉聽濤走近邊探視了一下,便追隨那子而去,想是尚有話說。楚玉聲低頭收起自己的匕首,手指接觸手掌,發覺彼此都涼涼的。上薛靈舟雙目緊閉,尚未恢復知覺,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