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小四不用出外公幹辦差也不用考取功名,他每日的任務就是高高興興地讀書寫字吃飯傳宗接代,她呢,她只需要照顧好他的起居,陪著他玩,讓他高興,讓他喜歡自己,在長輩面前聽話乖巧,然後生下繼承人就夠了。最妙的是,她不用擔心長輩會往小四房裡塞人,相反的,陳氏和汾王妃對這個管得很嚴,一旦發現丫頭有不乾淨的心思,立刻就找錯處趕了出去,就怕把小四給教壞了,怕他們夫妻生怨。小四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他眼裡只有喜歡和不喜歡,懂不得誰比她更美,誰比她更媚人,更不會想著往床上拉人。關起門來,她是自由自在的,他就全部都是她的。
要說煩惱,也不是沒有,小四身邊的人都是汾王妃和陳氏信得過的人,也是多年伺候了的,在她這個新婦面前難免託大,不必說府中那些出身高貴的妯娌們,就說這些奴才,也夠她花費一番心思。但她並不是那些嬌養的女子,從小就學會在夾縫中生活的,刁奴她不是沒見過,比陳氏更刁的杜氏她也是伺奉過的,這些又算得什麼?!更何況,嫁到哪裡不面對這種事情?相比從前,她還更有底氣。
哥嫂給她準備的嫁妝不敢說是這府中第一流的,但也絕對不比誰的差到哪裡去,牡丹隔三岔五總要讓人送東西來,明是給她,實際上不過是為她尋個藉口,好叫她有機會拿去送人,和人拉關係罷了。她不笨,自重,不貪心,有自知之明,有錢,還有孃家人關心支援,又有一個明察秋毫、公平端正的汾王妃,總生怕她和小四被人欺負了去的陳氏,收拾兩個刁奴算得什麼?要混個好人緣也還是很容易的,這些小事和她私底下的舒服比起來都不過是毛毛雨而已,算得什麼?
和好多人比起來,她可是愜意輕鬆多了。想到這裡,蔣雲清滿足的微微一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探腰從旁邊的几案上取了一杯還帶著暖意的蜂蜜水,輕輕喝了兩口。
身旁的小四突然睜了眼,半抬起頭來,舔了舔紅潤的嘴唇,眼巴巴地看著她。蔣雲清微微一笑,伸手扶著他的脖子,把杯子遞過去放在他唇邊。小四偏頭讓開杯子,眼巴巴地看著她的嘴。
蔣雲清和他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一看他這樣子就曉得他想幹什麼。從那個有些混亂的新婚之夜之後,他就和從前有些不同了,最愛就是膩在她身邊,什麼都喜歡和她在一起。就是從前和他最要好的十五郎也叫不去,嫉妒得十五郎眼眶發紅。
蔣雲清微微紅了臉,有些膽怯地看了簾外一眼,低聲道:“大白天的,有人呢。”再怎麼說,白日裡做這種事情總是不好的,陳氏知道了,也要怪她不愛惜小四,不愛惜自家的名聲。要說,這就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最不好的地方了。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總是很容易就傳了出去,掀起一陣陣波瀾。況且陳氏也曾委婉提醒過她,小四這般喜愛她是好事,但他初通男女之事,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沒有節制,也要靠她來管著的。
小四卻不管這些,噘著嘴翹著屁股就戳上去。簾外傳來丫鬟們低不可聞的笑聲,蔣雲清紅了臉,一手掩住他翹得高高的唇,一手推著他的胸膛,使勁把他往後推,怨怪道:“都怪你,害我被人笑話。傳到別人耳朵裡,背後又要笑我。”她也不知道小四懂不懂得被人揹後嘲笑是怎麼回事,但她一直都當他是知道的,把心事和往事都說給他聽。每每看到他睜著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安靜地躺在她身邊,挨著她,看著她,一動不動地聽她說話,她就會覺得很安寧,很放鬆,很安全,乃至於什麼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小四一戳戳了個空,又不折不撓地去拉蔣雲清的袖子,蔣雲清眼疾手快,早就避開了去,紅著臉站在窗邊,假意撥拉著窗臺上那株生機勃勃的水仙花,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小四一抓又抓了空,不由生了氣,翻身坐起,猛地回頭看著簾外兀自還捂著嘴偷笑的丫頭們,也不穿鞋子,光著腳就蹬蹬蹬跑了出去,黑著臉趕人走。丫頭們是服侍慣了的,見他生了氣,又見剛才還很害羞的蔣雲清回過頭,冷幽幽地看著她們,哪裡還敢有半分不敬,都垂手退了下去。
小四趕走搞破壞的敵人,屁顛屁顛跑到蔣雲清面前,扶住了她的肩頭,再次噘著嘴有些蠻橫地戳了上去。蔣雲清曉得他的脾氣,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便也只得任由他戳。戳著戳著小四的臉紅了,氣息也急了。再往下就要壞事了,他不懂事,她這個媳婦卻是應該懂事的。倘若是夜裡,那就好了……蔣雲清不敢再繼續下去,忙溫和地摟著他的腰,看著他的眼睛可憐兮兮地道:“小四,你沒穿鞋子,要是受了涼,夜裡就不能陪我了,我一個人可怎麼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