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早在意料之中一樣,邊走邊又隨意地問道,
“其他人呢?”
“除了那些小國的使臣還留在園子裡,其他人都隨女皇回了皇城。”
“也好,為那些沒離開的使臣備一份厚禮,他們這幾日也就要離開了,各方面都別怠慢了。”
潼兒連忙應下,可卻有些不解,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道,
“女皇剛剛不是說等殿下回來還要繼續大婚儀式嗎?為什麼這麼快就走了?”
慕離神色有些倦怠,聞之只是抿了抿唇,卻沒有回答什麼。按時間推算,花尋應該離開南月國了,而一旦踏入花霰國,即便她去追,花若瑾也未必會放人。這場大婚儀式怕是還沒舉行就已經結束了。
兩人剛走出不遠,從正門處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小丫鬟,見到慕離忙停了下來,屈膝行了個禮,氣喘吁吁地稟報,
“公子,女皇剛剛派人回來,說讓公子即刻入宮。”
慕離眉梢一挑,狹長的眼眸中半掩著流光。吩咐她下去之後,與潼兒一路向離園走去。路上,潼兒問長問短,想知道女皇究竟有什麼打算,可這個性子溫吞的主子一直默不作聲,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一樣,更讓他著急。
風,揚起黑色駿馬上少女的青絲,拂在她身後男子的面龐上,帶來絲絲的清涼。
童昕垂下眼眸,看著她凌亂的髮絲,眼中翻卷著波瀾。從剛剛接到守城人送來的那封信開始,她就一直沉默不語,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二人策馬出了園子不久,就在金竹園與城鎮的邊界發現了一個守城人打扮的男人。那人似乎等了很久,正與在附近巡視的侍衛面紅耳赤地吵嚷著什麼。
童昕見身後並沒有人追出來,便放心地停了下來,詢問他們爭吵的理由。那守城人認得童昕,忙跑到馬前行了禮,說昨天清晨花尋離開時留了封信給月罌。可是這兩天園子裡都是重要的賓客,那些侍衛說什麼也不讓他去送信,而他覺得那封信很重要,死活也不肯將它交出去,兩面這才起了爭執。
“什麼信?拿來我看看”月罌一聽是花尋留下的,一直提著的心又開始砰砰亂跳,也顧不得會不會有人追出來,順著馬背跳下,向那個守城人走來。
守城人雖然沒見過月罌,可看她的大紅喜袍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忙行了禮,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呈上。
“他為什麼偏偏留給了你?”月罌見那封信並未封口,多少有些疑惑,展開一看,信中的字跡有些潦草,但確確實實是花尋的筆跡。
守城人恭恭敬敬地回道,
“昨日一大早城門剛開的時候,就見花公子與一隊人準備出城。屬下認得花公子,也知道今日是殿下的大婚,以為他有什麼急事要出城,便上前詢問了幾句。花公子當時就寫下這封信,讓屬下交給您,其他的倒是什麼都沒說。”
月罌眉頭微蹙,正正反反地看了幾遍,信中只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珍重,再見。筆跡有些氤氳,寫的時候應該沾染了水汽。昨天早上確實下了一陣細雨,應該是他急匆匆寫下來的。
可是,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是他向自己告別,一定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又或者說,他當時因為某些原因並不能寫下離開的理由,這才想留下這封信讓自己知道他是安全的?
思緒完全亂了,她吩咐人賞了那個守城人,便放他離開。她卻一直攥著那封信,久久沒有說話。
兩人一馬跑出了園子很遠才慢慢減速,最後,童昕鬆鬆地挽著韁繩,任馬兒自由前行,終於慢慢透了口氣。垂眸又向她看去,那張平日裡總是對自己囂張挑釁的小臉此時完全失去了鬥志,眉目黯沉,目光遊離,似乎一碰即碎。聲音陡然低柔了許多,溫和地問道,
“怎麼不說話?”
月罌靠在他寬闊的胸前,從上馬之後就一直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此時才覺得不妥,忙將他放開,淡淡地看向前面的小路,搖了搖頭。一直信賴的親人竟然將她當做兩國利益的籌碼,差點將她的終身幸福斷送,她還能說些什麼?雖然知道自古帝王家的兒女往往都逃不過這個命運,可她畢竟不是在這個世界長大,如何也無法坦然地接受。
“就這麼停下來,不會有人追來麼?”
“要來早就來了,豈能等這麼久?想必慕離已經將那個爛攤子收拾好了。”童昕揚了揚眉,順手摺了一根柳條,此時剛剛入春,枝上只長出柳芽,並沒有半片葉子,不過卻仍透著股生機。
話音剛落,從金竹園的方向撲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