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要把他的靈魂吸出,又似一種慢性毒藥,只要沾染一點兒,就永遠沒有治癒的可能,他就是這麼一點點被她的毒所侵蝕。
月罌覺得盯著自己的視線有些熾熱,不由得與他對視了一眼,見那雙沉靜深邃的眼眸有了許多自己無法理解的神色,微微一怔,隨後下意識地挽住他的胳膊,咧嘴笑了笑。
慕離回以她溫柔一笑,伸手攏了攏她鬢角凌亂的髮絲,順勢停在她的臉頰上,問道,
“冷不冷?”
月罌搖了搖頭,他笑容溫暖,聲音和煦,只要與他在一起,無論是在天寒地凍的山川,還是在冰雪覆蓋的平原,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融融暖意。
魏海在一旁看著兩人不發一言卻心照不宣的模樣,暗自長嘆了一聲,自己那個心上人若是能向他露出一個笑臉,此生也就心滿意足了。
三人走了許久,終於到了一個山谷前,谷口有幾個壯漢把守,雖然這裡很少有人來,但也不能不防。而且月罌也發現,來的這一路隔著不遠就有站崗的人,看起來要想硬闖進來,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的。
由於魏海在他們見面時就向山裡發了訊號,三人剛一進山谷,族長就帶領著一些族中的長老迎了出來。幾個人彼此寒暄了一番,場面倒是熱情高漲,似乎在迎接兩位貴客一樣。月罌看著慕離溫和淺笑,與族中的長老各個都打了招呼,看樣子彼此很熟識,很是疑惑。
不過他不主動說的,她也不會多問,與族長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隨著慕離一同走進一個極大的帳篷中。
外面的風仍然帶著冬日特有的涼,而帳篷中卻溫暖如春。裡面的地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菜餚,中間還擺著一整隻烤全羊,看得月罌一陣驚愕。她不是沒見過這種架勢,只是先入為主的觀念中,認為這個部落過得應該是那種男耕女織,粗茶淡飯的日子,沒想到居然這麼奢華。
四下掃了一眼,只見帳篷的四壁均貼著厚厚的羊絨,保暖的效果可見一斑。四周沒有普通的椅子,只是隨意地擺放著幾個虎毛坐墊,黑黃相間的條紋看得她暗暗感嘆,真不是一般的奢侈。整個帳篷裡雖然沒有太華麗的裝飾,可每一樣都帶著獨特的民族氣息。
她隨慕離坐在地桌的一面,在僕人端過來的水盆裡洗淨了手,又接過慕離遞來的軟巾擦了擦。此時眾人已經聊開了,都是在講著各自的近況。透過他們的談話,月罌逐漸聽出了些端倪。原來慕離曾經救過整個部落,這些年也一直明裡暗裡地幫著他們,否則就算他們的藥材再好,想要在南月國市面上流通,也是極難。
月罌邊吃邊靜靜地聽著,也瞭解了不少赫納哈族近來發生的大事小事。起初她還有些生疏,可慢慢地,聽著他們豪爽的笑聲以及五花八門的奇妙故事,不知不覺地就融入其中。偶爾她也會給他們講幾個現代常聽到的笑話,笑得大家前仰後合。
這裡民風淳樸,但卻有些閉塞,也很少與外界打交道。他們只知道慕離的本事很大,卻不知道他具體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月罌就是南月國的七公主,同時也是各國都想要搶奪的祥瑞之人。
對方不知道自己底細,她倒覺得輕鬆,有說有笑地吃了一頓飽飯。不過輕鬆歸輕鬆,心卻一直狂跳個不停。因為在地桌下,慕離常常握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輕輕地磨著她的手背,同時還會投來一個柔和多情的眼神,直看得她口乾舌燥,猛喝著茶水。
晚飯過後,外面天色微黯,已經掌了燈。月罌本以為吃過飯後可以各自去休息,卻不知道這雪蓮節的重頭戲就在晚上。直到她被拉著出去的時候,才驚得連連吸氣。
寬闊的山谷,儼然成了一座天然的冰殿,各式各樣的冰雕靜靜地坐落在遠處,被燈火照得晶瑩剔透,形態逼真。冰雕群的正中央,雕刻了一朵極大的雪蓮花,大概有一個帳篷那麼大,潔白的花瓣綻放開來,一層層的美不勝收,彷彿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慕離也是第一次趕上雪蓮節,不禁有些驚歎,真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好的雕工,竟能將這麼大的一塊冰雕得惟妙惟肖,彷彿是活的一樣。
月罌正感嘆的時候,覺得衣袖被拉了幾下,她疑惑地低頭看去,只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正歪著頭將她看著。嬌小的身子藏在厚厚的棉袍中,狐狸圍領把她的小臉裹住,只剩下一雙黑亮的大眼睛。
小女孩拉著她的衣袖,嬌滴滴地問道,
“姐姐,你能和我一起玩麼?”
月罌吃飯時就注意到這個小女孩了,那會她正站在帳篷外,揭開棉簾向裡看著,視線掃了眾人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