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了手,耳畔猛地回想到爹爹臨走時對我說的,不要恨,一切都是你的命。我咬了咬牙,爹爹的話與她無恥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拼命地碰撞,直到眼前的女人又對我譏笑著說,我是五公主,最有希望得到女皇位子的人。你生得這樣美,倒不如跟了我,也能了了你父親的遺願。
頓時,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後用力地掐著她的脖子,問道,我爹爹怎麼了?
她臉上並無恐懼之色,依舊笑著,死了。隨後又補充道,自殺了。
你胡說爹爹不可能自殺
她伸出手,摸著我滿是怒意的臉龐,陰冷地嘲笑,因為你母親為了升官,把他送給了我娘涑南王。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話。
她眼中依舊閃著不屑,你母親送你做公主的夫侍,無非是指望著你有一天當上王夫,對她的官位有所幫助,可她卻押錯了寶,讓你守在這個病懨懨的七公主身邊。正巧我娘看中了你爹爹,她就順勢把他送給了我娘,只希望再找個靠山。誰知你爹爹性子真是剛烈,放著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不要,偏偏在到涑南府的第一天便自殺了,還真是可惜。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笑笑,彷彿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隻動物那般簡單。
她鄙視的眼神徹底地點燃了我的怒火,身上的羞辱與心裡的憤怒已經讓我來不及多想,手上一用力,她便再發不出聲音。
有人說,春天是最溫暖的季節,可我眼中的春天,卻是無比的寒冷。
我坐在浴桶中,細細地擦拭著被她啃噬過的肌膚,青紫可見。我沉在熱水中,卻仍不住地感覺到寒冷。穿上那件淺色的衣袍,還記得公主當時對我說,你最適合這乾淨的顏色。我苦澀地笑笑,可惜雨舟此時已不再幹淨。
我推開房門,又輕輕地合上,對著外面候著的下人說,去稟報女皇,五公主被我殺了。
下人一愣,隨後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侍衛帶走了我,押進了陰暗的地牢。本以為會直接殺了我,可當我見到一臉怒意的涑南王,心中也就明瞭了。她陰險地說,你爹爹自殺在我的床上,真是晦氣但你卻不能如願,你殺了我的女兒,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隨後的折磨可想而知,每當我昏死的時候,總會有冷水潑下,讓我清醒。我心中再無怒,再無恨,只是麻木,只是茫然。直到行刑人驀地摔倒在地,眼前又出現了小公主那一襲白衣的倩影時,我才緩過了神,從死亡盡頭又被拉扯了回來。
我喉嚨哽了又哽,隨後恍惚地笑笑,公主,你來了。
她瘦弱的身子不住地顫抖,烏黑的眼眸裡寫滿了驚恐,許久,才顫巍巍地低聲呼喚,雨舟,真的是你。
說完,緊緊地抱住了滿身鮮血的我。
我皺了皺眉,微微動了動身子,公主,雨舟很髒。
她拼命地搖頭,在我身上輕聲地嗚咽,浸得我心底一片冰涼。
她說要放了我,要我隨她一同出去。我搖了搖頭,連日的折磨,身上再無一處完好的地方,即使離開,也活不成了,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她只是哭,身子本就弱,最後哭得竟有氣無力。我撐著最後一點精神問她,公主,可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她淚眼婆娑地抬頭,什麼事?
公主說過,如有一天,我想好了以後要什麼,公主一定會滿足我。
她點頭,你現在想要什麼?我一定答應你。
我心裡一橫,對她說,雨舟負了公主,只求一死。
她愣住了,隨後,拼命地搖頭說不。
我覺得身子彷彿撐不了多久了,勉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對她笑了笑,那公主放我下來,我想與你說說話,可好?
她忙不迭地點頭,從昏倒的行刑人腰間解下鑰匙串,又跑回我身旁,站在凳子上開啟我手上的枷鎖。我x著牆慢慢滑坐下來,身上所有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般。她跳下矮凳,撲到我的懷中,不住地抽泣。
我撫著她柔順的長髮,心裡陣陣地疼痛,怕是再不能與她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彼此間沒有說任何話,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她低低地嗚咽聲在迴響。許久,我放開她問道,花尋是不是在外面?
她點了點頭,花尋哥哥說在外面把風,讓我快些帶你出去。我輕笑了笑,雨舟現在動不得了,公主讓他進來扶我出去,可好?
她聽話地點了點頭,忙三步兩步跑了出去。我看著她漸漸消失的白色背影,眼眶漲得很疼,摸索著蹭到一旁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