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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盤根中間是一個矩形銅盆,盆中烈焰幾萬年都不曾斷過。黑木頂上垂下來數根鍊鋼鐵鏈,其上閃耀著森冷寒光,確是那雷公電母之力在昭示著危險。
雷火架看似可怕,卻實為中等量刑的懲罰,因得雷火架上的雷火只能傷皮肉,傷肉身,傷不到仙骨和靈力絲毫。
所以常被用於違反門規卻又沒有做出大的危害的弟子身上。
清芷雖知曉懲戒並不重,可看到瑾瑜那般痛苦模樣還是慌了神。
瑾瑜雖是半仙之體,可痛覺依舊在,還是會承受不住。
想到這裡,清芷準備硬闖。
可誰知還未接近雷火臺,清芷便被周圍的結界重重地彈開。
動靜引得昏昏沉沉的瑾瑜抬起了頭,藉著頭頂清冷的月色看到了三丈外手足無措的清芷,於是苦苦的笑了笑,說道:“清芷,我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清芷蹙眉,見瑾瑜被雷火炙烤的通紅的臉蛋,略帶自責道:“紅杉找你麻煩多半是因為我!今日害的你這樣也定是因為我!”
瑾瑜張了張口,因得長時間炙烤嘴唇已經乾涸起皮,蒼白的沒有血色:“不是的,紅杉本就愛生事,不過今日,倒是我衝動了……”
瑾瑜的聲音像是被棉花裹著一般柔軟輕盈,彷彿只要輕輕抓一抓,棉花就會散,聲音就會散。
清芷擔憂地道:“雖是衝動了!倒也打的好!紅杉本就討人厭,我早就看她不慣了!今日你不出手,我也要找個時間修理她一下!”
清芷說的忿忿,卻還是有些疑惑道:“瑾瑜,紅杉今日到底說了什麼,讓你使出了炎火之術?”
瑾瑜眼光一滯,苦苦的笑,並未動嘴,而是臨空傳了秘語過來。
“她說師父是外教之人,我氣不過,才動手的……”
秘語只有兩者之間才能聽到,瑾瑜向來都信任清芷,心中有事自然是告訴清芷。
哪怕是讓瑾瑜承認是因夏之桀而起也無礙。
清芷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回以秘語道:“瑾瑜你真傻!雖說我終日閒來無事總喜歡嚼嚼你對夏護法的心思,可關鍵時候我還是得勸上你一勸,師徒懸殊,你又本是凡人出身,根骨靈力什麼的比不得那些個精靈一族。就算到時候夏護法接了你的心思與你一同受上天劫,你又有多少把握能伴他左右,逃脫灰飛煙滅的劫數?所以瑾瑜,為自己著想,斷了念想吧!”
瑾瑜垂了垂長睫,暗傷默語,思量了片刻才張口道:“天色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他們就會放我回去了!”
清芷見她有意避著,也就不再多說,而是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又囑咐了幾句,才告別瑾瑜,離開冰冷之崖的懲戒堂。
13 法器
夜風習習,花香遍地,清芷坐在四方形的天井之中,遙遙望著天際明滅不定的星辰,心中卻是空蕩蕩的感受。
千年之音,撥絃即動。
此刻寧靜又有多久?塵囂直上更待何時?
不覺間,眼簾垂下,長睫覆上了叢叢星光,瞬時,清芷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要記得母親清麗脫俗的面容,和拓凝原本的樣貌像的那般極致。
她曾貴為如天聖女,乃六界戰神,受萬人敬仰愛戴,遙遙星河之邊便是她雲朵堆砌的宮殿。
她法術無邊,經歷百般劫難,在千年前,曾是赫赫有名的仙人,也是最炙手可熱將成為神的人選。
只是一次下凡,便遇上了九剎,自此命運全轉。
聖女入魔,背棄仙庭,而後灰飛煙滅,消失於茫茫六界之中。
彷彿一個巨大的光圈,將母親罩了起來,風捲起了她水色的衣袍,她眉間的痣變成了血紅色的花,一點一點像是無數光點般消散,消散……
那又是誰?
那又是誰?
金色光圈突然被鋪天蓋地而來的白色雲霧裹住,裡面的人影變得高大了些許。
“回頭吧,回頭吧!繼續下去,只會讓蒼生遭受劫難……。”
“回頭吧,回頭吧……”
靡靡之音經久不散,像是山谷中的幽幽鐘聲,徘徊久絕,漸次逼近。
畫面又像曇花閃現,那裡,是一隻有著雍容皮毛的雪白狐狸。
它伸著毛茸茸的抓子抓著如蠶絲般柔滑的雪白衣衫。
那人停下腳步,蹲下身子,卻看不清臉…。。
只聽見他溫柔的說:“來吧…。。”
然後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