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痛苦,一般仙者皆無法承受。
偶爾聽景礫說起來,是一種蝕骨摩挲,痛癢難耐的感受。
可這碧落水並不是忘情水,受過洗禮,位列上仙后自然是清心寡慾,無慾無求,但也不代表就不能求。
凝月上仙便是之一,她也是在位列上仙后才傳出要成為九天玄帝的帝后。
所以清芷不怕一試,便是試了又如何?
單憑他的一句“願你安寧康健,開心快樂”;這一千年的繾綣沉浮便足夠!
千年之前,妖魔二界大可聯手,奮力一攻,拼個魚死網破!
可緊要關頭是拓凝妖王憐憫六界蒼生,不想生靈塗炭,才輾轉出此下策。
若不是在攻陷天山派之時,大槿宮傳來如天聖女元靈歸位的訊息,拓凝妖王便不會急匆匆地趕回大槿宮。
又若不是如天聖女勉力維持最後一絲魂靈囑咐拓凝不要生靈塗炭之時,也便不會有接下來的天山七仙將拓凝妖王打的灰飛煙滅一說了。。。。。。。
一妖一仙,九剎和如天,他們將所有好與不好都留給了承載者他們二人血脈的拓凝。
所以讓她欲仙不得,欲妖不能。
唯有完成了父母遺願,恐才能真正安定生活。
眾人卑微,哀憫,她,又如何不是呢?
自然,這些思量只能在清芷胸腔中翻覆湧動,找不到出口,所以只能散落到內裡的每一處角落,被意念壓制住,然後再在某個時刻突然爆發而出。
如今,清芷便在努力壓制著這些欲生無一可的回憶和過往,以及肩膀上重如泰山,無人能分擔的責任。
她暗了暗眸子,緩緩地對上那一雙怒不可遏的眼光。
輕輕啟了唇:“救命之恩,朝夕相伴,師父便是這樣對待徒兒的嗎?”
瀾滄上仙只覺得憤怒不堪,想到方才那一抹溼潤的溫熱感,心裡就像爬過了千萬條毒蟲,啃食者自己的良心。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清芷,冰冷的眼光變成蝕骨寒冰,一下一下敲擊者清芷的身體。
清芷倔強地站起了身,拂去了月白裙角上沾染的灰漬,一雙眼睛波瀾四起:“師父真的變了!你與凝月上仙就可以深情相望十指緊扣,對我卻是厲聲呵斥!你與凝月上仙便可以談情說愛,於我,為什麼不行?”
許是瀾滄上仙氣的大了,整個身子都快顫抖了起來,硬生生從牙齒縫裡憋出兩個字:“孽徒!”
清芷蹙了蹙眉,顫抖地道:“皓君哥哥,你不要忘了,自始至終,我並沒有行過拜師禮!若是你恐外人閒話,是不是多慮了?”
清芷不給瀾滄上仙喘息的機會:“你方才還說,願芷兒安寧康健,開心快樂!是不當真的嗎?”
“皓君哥哥,我本就是一隻雪狐,陪伴你千年,我不想成仙,不想得道,只是想陪在你身邊罷了!經歷了這麼多,皓君哥哥你還是不懂嗎?”
此時此刻,一半妄言,一半真意。
就連清芷也分不清這般吶喊,是故意的,還是真心的。
於拓凝而言,這些話只是一些手段。
男人經不住女人痴情的宣洩,如輕紗一般,一捅就破。
所以痴纏一點,沒什麼不好。
可是清芷的眼裡依然模糊不清,越來越昏暗的光色,掩蓋在落日餘暉之下,掩蓋在瀾滄上仙冰冷的目光之下。
那樣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世界上最醜陋的惡魔一般。
清風一帶而過,仙來苑處處都靜了下來。
清芷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緩,眼光也一次比一次朦朧。
似乎說的所有的話,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覺得身體裡空空的,一碰便會散掉。
二人便這樣相顧無言的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打破了死寂和沉默。
“明日你便回瀾滄吧!”
瀾滄上仙緊蹙著眉頭,每一個字都咬的非常用力。
他不是生氣,也不是不堪。
他怎麼會生小狐狸的氣,他氣的是自己。
在發現她對自己有情的時候沒有及時制止,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地步。
他在責備自己,一心只知道保護她,卻忘記男女終歸有別。
他在懊惱,她能這樣說,這樣想,必定是自己給她造成了幻想。。。。。。。
於是瀾滄上仙決定,待回瀾滄山後,自己便閉關修煉,也將清芷託付給許卓崖,小女孩嘛,日子一久,也便忘了。
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