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兩個熟人。
一個是景礫,一個是瑾瑜。
清芷有些驚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前小跑了幾步。
口中喚道:“瑾瑜!”
瑾瑜卻不自在地向後退了退,避開她的眼光看向一邊。
倒是一旁的景礫還如往常般溫和地笑笑。又蹙蹙眉:“身子似乎好多了,只是這屍牢濁氣太重,面頰上的傷方有了好的動靜。此番又不見好了。。。。。。”
清芷輕輕朝景礫笑笑:“我不大在乎那疤痕,倒是好奇的很,怎麼是景礫師兄和瑾瑜來接我?”
景礫的笑容微微一滯,慢慢地道:“上仙信任我與瑾瑜,所以派了我們二人前來。。。。”
話罷,景礫眼中閃過幾分擔憂,輕聲道:“清芷。那日在懲戒堂發生的事,可是真的?”
清芷猶疑地看著一旁極不自在的瑾瑜。心中升起幾絲涼意,遂垂了頭,看向地面:“你會不會討厭我?”
景礫身子一怔,倏爾綻開溫暖如舊的笑顏。他伸出手,親暱地揉了揉清芷的頭髮,道:“怎麼會?”
景礫張口的一瞬間,清芷分明看到瑾瑜哀傷的看向自己,卻又飛快地挪開眼睛。
未來得及問,卻聽到:“清芷,你答應我,無論待會兒發生什麼,你若怕了。就躲在我的身後,好麼?”
景礫眼中隱有擔憂,卻依舊撐著笑顏。
笑能暖人心。
清芷不假思索地點頭。繼而也投回去一枚清淺的笑容:“是接我出去的麼?”
景礫點點頭。
清芷忽然又想起什麼,竊竊地問道:“紅杉,好些了麼?”
景礫又點點頭。
清芷心中巨石落下,長舒一口氣。
紅杉沒事,自己便不用擔這條人命。
手中沒有瀾滄弟子的鮮血,那麼瀾滄上仙是不是更容易釋懷一些?
“師叔。走吧。”
正待清芷暗自思忖之時,一直未語的瑾瑜卻催促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寒牢外。朝景礫慼慼地喚了聲。
清芷抬頭,對上她的眼睛,她又飛快移開。
“瑾瑜,你是在怨我麼?”
清芷張了張口,有些慌張。
瑾瑜不語,只是望向牢外。
“我知道,你定是在惱我將你也騙了這麼久,可是我對你。。。。。”
“師叔,我先出去了!”
不等清芷說完,瑾瑜手握長劍,兀自轉身,出了屍牢。
景礫見清芷失落神色,於是安慰一笑:“她惱你,說明她將你放在心上。。。。”
清芷耷拉著腦袋,順水一問:“那景礫師兄為何不惱我?”
景礫眼光一沉,卻道:“我並不在乎你是誰,你是拓凝也好,清芷也好,你是妖也好,仙也好,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話罷,轉而一笑:“所以我並不惱你。。。。。。”
清芷抬起眼睛,動容一笑:“謝謝師兄!”
景礫頷首:“好了,我們出去吧,上仙還在雲頂大殿等著你!”
剛剛說罷,景礫又正色囑咐:“記住,不管待會兒發生了什麼,多言不如少語,你若怕,站在我身後便是!”
清芷不明所以,只得乖順的點了點頭。
剛剛步出陰暗潮溼猶如蛇穴的屍牢,清芷還有些不習慣。
屍牢在北峰山腰的一個洞穴內。
外是由松木圍城的天然屏障,內有枯榮草木,遍地叢生。
屍牢是用來圍困犯了大刑的妖魔,一般赦罪的弟子並不囚禁在這裡。
想來當時瀾滄上仙確實動了怒。
可又有些事情清芷想不明白,她不知道是誰給紅杉下了沉睡咒,又是誰明裡暗裡的幫她。。。。。
會是夏之桀麼?
清芷一方用手在眉骨上搭了個小帳篷,避開楊廣,一方緊緊跟在景礫身後。
不多時,三人御劍便登上了北峰的懲戒堂。
一改往日莊嚴肅穆的懲戒堂,今日有些熱鬧。
大堂內外都站了好些著不同山袍的人,或持劍低語,或正襟威嚴。
堂內左右分坐了五位仙人,看衣著氣宇皆是一派之首。
景礫和瑾瑜領著清芷站定,後齊齊抱拳屈膝:“上仙,清芷已帶到!”
“哼,怎麼瀾滄弟子還不改口,妖女可擔當的起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