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步遠。
這個距離,如遇到一個高明的箭手,完全可以把她一箭射殺。幸好的是,追下來的胡人中,沒有那手挽強弓的神箭手。
陽光燦爛。
前方煙塵滾滾中,漸漸的,分出了一隊騎士。那隊騎士躍出佇列,直向陳容衝來。
而衝在最前方的那個騎士,依然是一襲白衣。
天地間是如此明澈,陳容一邊跑一邊抬起頭來定定望去。望著望著,她低聲說道:“真髒啊。”
聲音呢喃,滿是歡喜,感動,還有著埋怨和淚水。
幾乎是突然間,她渾身充滿了力道。
她雙臂一甩,整個人像箭一樣急衝而出。
這一衝,她與胡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了九十步。
望著那個宛如神助,速度突然增快的紅衣婦人,眾胡人相互看了一眼,腳步不知不覺中在轉慢。
在陳容瘋狂地衝出時,那騎士也把馬腹一踢,向她狂衝而來。
越來越近了。
燦爛的陽光下,白衣騎士的衣裳,已染得黑黑灰灰的,那張乾淨俊美得彷彿不染塵埃的臉,這一刻,也是汗水灰塵相雜。
此刻的他,看起來便是一隻花貓。
陳容雙眼晶亮地望著他。她已不知道身後的胡人停止了追逐。她只知道,朝他衝過去,衝過去。
那馬顯然是上等好馬,一陣急衝便衝到了陳容面前。馬蹄濺起的煙塵,沒頭沒腦地撲了陳容一臉時,他急急把馬勒停。
勒停後,他沒有下馬,而是低下頭來盯著陳容,他眉頭一蹙,輕聲嘆道:“真醜啊。”聲音溫柔之極,宛如呢喃,隱隱的,還有著笑意。
陳容正在咧嘴傻笑著,聞言眉頭一蹙,她瞪了他一眼,轉眼卻紅了眼眶。
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陳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他把她一扯,牽著她上了馬背。
熟悉的,溫熱的體息一入鼻端,陳容的咽中便是一啞。她抓著他的前襟,在汗水淋漓的臉上擦了擦,低聲說道:“你不該來。”
她的聲音中夾著哽咽,歡喜,她又說道:“你不該來。”
一隻手在經過她的傷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