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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親,則非重矣,此自便之計也。”

嬴政笑道,“韓非之名,寡人似也曾聽聞。廷尉極誇其人之才,今觀其所上書,也不過爾爾,一縱橫術士而已。”

李斯正色道,“臣與韓非,曾於荀子門下同學三年,知之頗深。為人臣者,有天子之臣,有諸侯之臣。諸侯之臣,重在縱橫遊說,遠交近攻,此固非韓非之長也。天子之臣,運四海於掌上,御九州於帷幄,此乃韓非之所長也。”

嬴政道,“那韓非可有著述?”

李斯答道,“當年韓非,述而不作。今臣與韓非十餘年不見,想來其應有著書。只是,韓非身為韓國宗室,著書非求天下知音,而是專呈韓王一人,世人輕易不能得見。”

嬴政哦了一聲。很明顯,他對韓非可不象李斯這般熱衷。嬴政道,“且置韓非不論,廷尉以韓為秦之腹心之病,寡人也深有同感。然而,亡韓之國,趙齊豈會坐視不顧。願聞廷尉擒韓之計。”

李斯心道,嬴政到底還是想先滅趙國的呀,那個他最仇恨最擔憂的國家。說不得,只好自己辛苦,跑一趟韓國了。於是道,“今以臣愚議:秦發兵而未名所伐,則韓之用事者以事秦為計矣。臣斯請往見韓王,使來入見;大王見,因內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與韓人為市,則韓可深割也。因令蒙武發東郡之卒,閱兵於境上而未名所之,則齊人懼而從荊蘇之計,是我兵未出而勁韓以威擒,強齊以義從矣。聞於諸侯也,趙氏破膽,荊人狐疑,必有忠計。荊人不動,魏不足患也,則諸侯可蠶食而盡,趙氏可得與敵矣。願陛下幸察愚臣之計。”

嬴政大喜,當即命李斯收拾行裝,即日啟程使韓。李斯告辭,臨去,嬴政喚住他。李斯回首,嬴政道,“寡人雖不識韓非,然依寡人之見,廷尉之才,當遠在韓非之上。”

這一句話,讓李斯一連數天都溫暖得發抖。

3、冷遇

且說李斯啟程奔赴韓國。隨行車隊,連綿數里,車馬金帛,不可勝數。同時,蒙武徵發東郡士卒,閱兵於韓魏邊境,遙相呼應,為李斯壯行。

強秦來訪,使節又是最得嬴政信任的重臣李斯,韓國方面自然也不敢馬虎。由韓相張讓出面,率領韓國諸大臣,在都城新鄭的郊外三十里,迎接慰勞李斯一行。

在韓國來說,他們等來的不是秦國的大軍,而只是使臣李斯,不免也是長鬆了口氣。看來,韓非的報秦書還是起到了效果。但是另一方面,蒙武大發東郡之卒,在邊境之上耀武揚威,卻又頗有為李斯此行撐腰之嫌。其潛臺詞就是,韓國你可要仔細了,咱秦國這是先禮後兵。李斯之來,不是和你們討價還價的,他的要求,必須滿足,否則,兵戎相見!

李斯下車,和韓方接待團敘禮,而他的目光,卻在人群中游移。他在搜尋一張面孔,一張讓他魂牽夢縈的面孔。

是的,他在搜尋韓非,搜尋他那失散的兄弟,搜尋他那唯一的知己。然而,李斯失望了,韓非並沒有來迎接他。李斯對此頗感失落,十年不見,加上他又是遠道而來,韓非居然都不肯前來會他一面。

沒見到韓非,讓李斯沮喪。沒見到韓王,卻讓李斯氣惱。別看韓方接待團陣容強大,場面上也是熱鬧融洽,貌似賓主盡歡。但在李斯看來,他還是遭到了韓國無情的冷遇。這次接待好比一場宴席,少了韓王這道主菜,檔次和規格便明顯地差了下去。

張讓接下來的話,更是叫李斯憤怒。張讓道,“韓王染疾,不能親來,深以為歉。請上國貴臣暫入驛館歇息。待韓王身體適宜,即可召見。”也就是說,韓王不僅不來郊迎,就連什麼時候能接見李斯,也還是未知之數。

當夜,張讓設宴,為李斯接風。張氏五世相韓,是韓國最顯赫的權貴家族。張讓,張平之弟,張良之叔父也。張讓身為權臣,正在秦國的收買名單之列。這幾年來,秦國暗地裡沒少在他身上投入公關費用。李斯此番來韓,自然又是對張讓奉上厚禮,以為賄賂。

席間美酒珍饈,婦人歌舞。張讓殷勤相陪,務必要讓李斯感覺賓至勝歸。然而,李斯卻心不在焉,難得笑顏。他可不是來度假的,他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韓王沒有郊迎他,甚至也沒說什麼時候能接見他,這其中一定存有什麼貓膩。

白天人多,李斯壓抑住自己的怒火,沒有發作。晚宴人少,李斯也就開門見山,質問張讓道,“敢問丞相,韓王果真染疾乎?還是故意不見李斯?”

在通常情況下,李斯這樣的質問,是傲慢而無禮的。這是在公然質疑韓國的信譽,侮辱韓國的體面。然而,一則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