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回鄉,十二廳公公逐一被關了禁閉。
輪到木公公被大太監傳召,蕭瀟、黃玉忠兩人忐忑不安,****未眠。
“是你闖下的禍吧?”黃天雲的出現,讓蕭瀟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
“殿下,老奴糊塗啊,下次再也不敢了!”黃玉忠老淚縱橫,他是見過院監被貶出宮時的慘狀的,捱過笞刑三十棍,下身血肉模糊,就算傷口癒合也難以站立,老院監的後半輩子算是廢了。
黃天雲低眸掃了蕭瀟一眼,無可奈何道:“六哥應該叮囑過你,在宮裡萬事都要小心謹慎……你非但不安於本分,反而擾的司儀局雞犬不寧,十二廳的公公眼下都要被蘇玉海一一盤查過,我剛路過刑房,木公公已經暈了過去。”
蕭瀟心頭一震,牙關哆嗦道:“他他他,他招了麼?”
“沒招,若是他承認了,就會當場杖斃,蘇公公哪裡會留他性命。”黃天雲見蕭瀟現在確實害怕,他無法阻止父皇身邊的大太監,遲早還會查到黃玉忠頭上,到時候,會不會有人把蕭瀟供出去,很難說。
“如果有人招了,會……真的會打死我麼?”蕭瀟愣愣地別過頭,問黃玉忠行刑的公公是誰,她正打算塞些銀兩賄賂,免得木公公真被打殘廢了。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黃玉忠氣息微弱,和賭勁最盛時候的狀態截然不同。
黃天雲過來,只問了蕭瀟,聚賭的事情是不是她鬧的,然後大袖一甩就回了東暖閣。
誰不想自求多福,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蕭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大太監蘇玉海冷著臉,右手提著浮塵進來織造廳,下令搜查內堂,揪出了藏在房樑上的蕭瀟,帶回了他的寢殿暴室。黃玉忠十分走運,沒有被髮落,只能眼中含淚,目送蕭瀟被人拉走。
第一次和暴室零距離接觸,蕭瀟被裡頭濃烈的血腥味和黴臭味刺激地狂徒起來,她嗆了一口氣,劇烈咳嗽著,綁著她前行的兩個太監根本沒有顧及她的小身板,連拖帶拽,架著蕭瀟走下臺階。
看到老虎凳上那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者,蕭瀟啞聲驚叫:“裴公公?”
司儀局總管太監裴公公仰了仰頭,眸色怨憤,似乎對蕭瀟恨之入骨。他戒賭多年,在十二廳公公的唆使下又陷進了賭局,他只打過一次紙牌,居然被牽扯進來捱了笞刑,怎會不怨。
“……”裴公公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力氣責怪蕭瀟,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蕭瀟嚎啕大哭,以為裴公公被活活打死了,豈料蘇玉海皺了皺眉頭,叫人往裴公公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低蔑道,“放心,奴家手上可從來沒打死過人,頂多折騰你兩下……”他似乎在對蕭瀟警告。
“蘇公公饒命!”蕭瀟掙開兩個太監的束縛,撲通跪下求饒。老虎凳擺在面前,接下來肯定就是傳說中的殺威棒登場了。臥月樓的甘蔗自己都埃不了五棍,當時鄭綿綿還放了水的,動真格起來,殺威棒出馬,自己小命一準沒了。
蘇玉海並不做細細盤問,抬手一揮,立即有人架著裴公公下了老虎凳,抬出了暴室。蕭瀟被送上了老虎凳,有些歇斯底里地哭著,就在蘇玉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似乎在等看熱鬧的時候,她忽然停止了啜泣,一字一句求饒道:“公公,麻煩下手輕一點。”
“哼!奴家知道。”蘇玉海一聲令下,立即有人搬來刑具。
眼前這兩副小巧的木架子,各有五根小木條,各長七寸,徑圓各五分,當中用四條細索相連貫,兩頭何為一股……
拶指?
蕭瀟膽戰心驚,這會兒倒巴不得蘇玉海是用殺威棒來罰自己,屁股肉厚,好歹能招架低檔一下。十指連心,夾手指這個……
“不要啊——!”蕭瀟哀呼一聲,已經讓太監強行摁住,刑具扣在了手上。她還不死心,拼命辯解,“蘇公公等等,等等,我有話要說!”
“哦?”蘇玉海精製的柳眉微微一挑,一副“就知道你會招”的模樣,嗤笑道,“你要招供麼?招了,就拉去偏門杖斃;還是……你有同謀?”
蕭瀟縮了縮雙手,怎奈兩個太監繃著臉,隨時準備動手,後背讓人死死壓著,她根本動彈不得。
“公公,木公公他怎麼不在?他已經被送回巧匠廳了麼?”蕭瀟忽然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會不會是木公公招供了,蘇玉海只是向自己確認一下聚賭情況?茫然地環顧周圍,除了血淋淋的刑具和幾個長了羅剎臉的太監,再無別的旁人,黃天雲說自己路過暴食,看到木公公被打暈,那現在會不會和裴公公一樣被送回巧匠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