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比他想象中更加強大。
馬越此時腦子也在拼命地轉動著,想著用什麼說法才能打動對方。最終,他有了一個方向,只有當對方發現這麼做對自己也有極大威脅的時候,才可能取信。拿定了主意,他便開口了:“刺史大人你以為拿下王風,再把這院裡的馬賊除盡,這一窩風就算完了麼?事實並非如此,在這院裡不過三十來人而已,而一窩風足有三百之眾,這不過是損其皮毛而已。而且,一旦官府把他們的頭領處死或是關押起來,就是在逼迫他們全力與官府作對,如此一來,我涼州境內恐怕就不得安寧了。”
“哼,你也太高看這些馬賊的本事了。雖然官軍一時抓不住他們,那只是因為他們躲得好,而且官府沒有盡全力去尋找他們而已。可一旦他們真對我涼州地界內的穩定造成損害,只怕再想安然躲藏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們的頭腦被我所擒,沒有帶頭之人,他們憑的什麼與官府作對呢?”耿鄙很不屑地說道。
“刺史此言確也有些道理,但這只是在尋常時候的道理而已。可現在卻不同了,如今羌人之亂已起,若此時這些本來只為求財的馬賊也與之聯合的話,對官府來說這威脅可就太大了!你不要忘了,現在整個涼州可不止一窩風一路馬賊哪。
“現在一窩風的頭領在投降之後遭到如此對待,此事一旦傳揚了出去,其他各路馬賊會怎麼想?他們必然生出兔死狐悲之想,只怕今後他們與官軍交戰必出死力,到時再想以懷柔之術收其而用就不可能了。”馬越此時已經顧不了保密了,連軍中尚未傳開的羌人已經反了事情也說了出來。
他的說法的確有些個道理,一些屯長等下級軍官都深以為然。他們與馬賊交手也有過多次了,說實話他們雖然不是正規的西涼騎兵的敵手,卻也自不弱。一旦他們真個鐵了心要與官軍周旋到底的話,只怕也很讓人頭疼啊。再加上羌人之亂顯然讓人感到震驚,這就讓眾軍士更傾向於勸降一窩風,而不是斬盡殺絕了。
“你……”耿鄙勃然sè變,不無憤怒地盯向馬越。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敢在眾人面前把這個尚在保密階段的訊息給洩露出去。但一時他也無法發作,只得冷聲道:“巧言令sè!雖然你所說的看似有些道理,但本官卻不信那些馬賊真有如此之能!以我西涼jīng銳騎兵,很快就能平息羌人之亂的!”
“是麼?那我也無話可說的。”馬越卻是淡然一笑:“不過有一點我卻是要提醒刺史大人。現在羌人已經朝我隴縣殺奔而來,我們只有先擋住他們的鋒芒才能再說平亂。而一旦隴縣內部出了什麼問題,致使城池失守的話,只怕刺史大人的處境就……”
“我隴縣兵jīng糧足,再有其他各郡人馬為奧援,難道還擋不下幾萬羌人麼?”
“要是正面之戰,我自然相信可以抵擋了。但大人可知道在這縣內還有馬賊隱藏麼?而這些人,便是一窩風的手下,一旦你今rì出手殺了王風,殺了他們的兄弟,來rì他們的報復必然會來。到時候,他們與外面的羌人裡應外合,便是城破人亡的下場。到那時,刺史大人丟城之罪可自不小哪!”馬越完全沒有顧忌地描述著大家倒黴的模樣,直說的周圍的兵卒也都變了臉sè,心下多了一層擔心。
“你……竟在此時亂我軍心,長反賊的志氣……本官一定要問你的罪!”耿鄙頓時憤怒了,大聲呵斥著,更想要人上前把人拿下。
但馬越卻全無所懼:“我之所言,只是一個推斷而已。是建立在刺史你下令殺死王風等人的基礎上的。若你不這麼做的話,這些人自然會為我所用,到時候以他們這些人對涼州方圓數百里的熟悉,足夠對造反的羌人造成足夠的打擊了。
“到底是希望我們獲得一路援兵呢,還是希望在反賊之外多一路敵人,就請刺史大人自己定奪吧!”馬越說完,便垂手而立,靜等對方的取捨了。
耿鄙的臉上yīn晴變幻不斷,他也在權衡這其中的輕重。若是依著他的心思,自然是想把人拿下,然後藉此拿掉馬騰,狠狠打擊李相如的。但這可能出現的後果卻也讓他心驚,而且他也發現手下的兵卒顯然是被馬越給說動了,目光裡沒有了剛才的堅定。
在這種態勢之下,他只有選擇暫且忍耐了。不過他相信這個把柄是依然在的,只要把羌人之亂平定了,那他還是有機會舊事重提,藉此把馬騰除去的。
作出了決定,耿鄙便是一聲冷哼:“好,算你說得在理。今rì,我便信你們這一次。我們涼州準你歸順,不過這是你們唯一歸正的機會,若有二心,必殺無赦!”這後面的話卻是對王風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