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這次反對袁紹用兵最是積極的曹cāo,也清楚他是有多大的怨念,所以面對袁紹的如此態度,他也沒有太往心裡去,笑了下道:“我知道本初兄會埋怨於我們這些人,尤其是我曹cāo,但有些話我還是得跟你說個明白的。”
“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袁紹便把頭轉到了一邊不再看曹cāo,顯然他心裡對曹cāo還是深為怨恚的,就連擺個樣子都沒有那心情了。
曹cāo笑笑,坐在了下首,這才道:“其實我也知道你急於求得一勝的心情,畢竟我們之前敗得實在是太難看了。如今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我們若是不能儘快把之前吃下的敗仗給還回去,我們這些人必然會被天下人視為笑柄。尤其是你袁本初,這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所以更是想取得一場勝利。”
“既然你明白我為什麼急於出兵,卻又為何屢次與我意見相左?”袁紹氣憤地看著曹cāo,對這個多年的朋友很有意見地道。
“我是從我們這些人馬如今的具體情況分析,才作出的這個決定。”曹cāo嘆了口氣:“你當真以為此番西涼軍退去我們就有機會拿下一場勝利了麼?”
“當然!他們既然撤軍,就必然會有破綻,只要我們用兵得時,取下一場大勝當不是什麼難事。難道你認為我們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麼?”袁紹從曹cāo的話裡聽出了某種意思,很有些懷疑地問道。
“若他們是被我們擊敗的,又或是西涼之地出現了什麼大問題,使他們必須立刻返回,那我們出兵自然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而且必然能取得一場大勝。可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們絕不是因為這兩個原因而退卻的。我們在吃了長安城下的虧後別說擊敗他們了,便是自保都有些問題,而西涼如今也沒有任何的差錯,所以他們的退卻只是因為不想再固守長安與天下人周旋了。也就是說,他們的退卻是有準備的,我們若敢追擊,只怕更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之中,到時只怕……”曹cāo耐下心來解釋起了自己的看法。
對於這些理由,袁紹其實也是可以想見的,但因為他的心已被滿滿的憤怒和仇恨所填滿,就一直不曾往這方面去想。現在,曹cāo把事情都剖析了出來,卻也讓袁紹的神sè變得凝重了起來。細想之下,他也覺得似乎此時出兵對己方確實有所不利,而要是再敗的話,他們這些人就真要貽笑天下了。
半晌後,袁紹才用有些悶沉的聲音道:“這便是你和張揚等人極力反對出兵的原因?”
“當然不光是這麼一個原因了,更因為如今麾下將士們也無心再戰了。”曹cāo又一次嘆了口氣,為袁紹總是高高在上的作風大感無奈:“幾次與西涼軍交手我們都沒佔到太大便宜,幾月前好不容易得了洛陽,還被人一把火傷了許多人馬,這已經大大打擊了軍士們計程車氣。現在軍中將士普遍都對西涼軍有了畏懼之心,即便我們當真下令出擊,只怕也是力有未逮了。
“還有就是糧草方面的,因為戰線拉得過長,我們幾路人馬的糧草也已出現了短缺的問題。雖然現在還能勉強支撐著不斷糧,可一旦我們再西進就不好說了。光是這兩方面的問題,就足以讓我們在此番的用兵裡徹底失敗了。”
“……”袁紹這下終於是無話可說了,他也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壞到這種地步。作為袁家這樣的世家子弟,他雖然受過各方面的教育,可終究難免一些世家子弟的自大習慣,在用兵時也只知關注上層而對下面的將士不多加關注。
而現在,曹cāo把問題都放到了他的面前,袁紹才知道原來關東聯軍內部已經弊病叢生,確實不再適宜用兵了。可一想到這樣一來對自己聲望所造成的極大損害,袁紹就很不是滋味。說白了這就是他這種世家子弟對顏面比實際更看重的價值觀的判斷了。
“當真就沒有法子改變眼下的局面了麼?”袁紹帶著最後的期望問道。
但曹cāo給他的答案卻很是無情:“沒有了,眼下只有等待,等著西涼軍離開長安,我們再進城去。其實這樣一來,我們也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至少洛陽和長安,這兩處屬於我們大漢的都城都是被我們奪下來的。”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個聊勝於無的結果,袁紹卻也只能接受了:“那也只好如此了。也太便宜了他們,居然讓他們從容而去!”
“其實西涼軍此番所受到的挫折也不比我們小多少,他們也是損兵折將無數,甚至連董卓這個為首之人也命喪長安了。想必他們在回到西涼後必然也會有一番爭鬥,或許一段時rì後,西涼軍就會徹底四分五裂成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