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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走,一路想,直到來到了不周山下。
巍峨的不周山因為有了江流波的存在,依舊在這洪荒之中,作為父神的脊樑所化的大山,周圍經常會有四洲之生靈跋山涉水。不辭辛勞,前來祭拜。
這是我們洪荒的聖山。
鎮元子忽然想到了當年夔牛大師兄的那一曲鼓舞,想到了那天地初開的壯麗,想到了自己當初忽然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一刻的不知所措……
他站在這裡,旁邊忽然有個小妖對著他喊道:“那道人。來了盤古爺爺的脊樑所在,你還不趕快跪拜,站在那裡做什麼?”
鎮元子忽然驚醒,止住了有些溼潤的眼眶,對著那小妖道:“我就是路過。來看看!”
這小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妖怪,生的奇形怪狀,猙獰無比,然而他此刻面對不周山跪拜,面上一片虔誠,反而給人以溫和之意。
這些小妖跪拜時口稱盤古爺爺,鎮元子也是知道的。當年夔牛妖聖以父神稱呼盤古,這些小妖自然不敢也如此稱呼,於是自降了一層輩分,只敢以爺爺稱呼。
鎮元子對妖族並無惡感,反而對他生出了一絲好奇,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小妖聽了鎮元子的話,似乎覺得人家只是路過,自己就讓別人跪拜,有些太無禮了,可是轉眼又一想。這是盤古爺爺的化身,同是洪荒中的生靈,路過了拜一下又何妨?
這麼一想,頓時理直氣壯起來:“這裡可是大家祭拜盤古爺爺的地方,你從這裡路過,若是走就快些,若要停留。祭拜一下又有何妨?”
說完他意猶未盡,吐沫飛濺:“你想想,當年我們妖族夔牛妖聖爺爺,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人物。他還帶頭祭拜盤古爺爺,那時候……”
鎮元子忽然覺得,這猙獰的小妖看著竟然異常順眼。
想想自己當初一心追求“道”的存在,卻忽視了身邊最基礎的東西,什麼巫妖大戰,什麼天地生靈,都不放在自己心上。
父神開創天地,天生萬物以養我,我卻無一物以報天。
就這樣,還求個什麼“道”?
小妖正說的盡興,忽然就見面前那個奇怪的道人撩起長袍,對著不周山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頓時張著的口說不出話了。
他此時甚至還在想,這道人怎麼不再站上一會兒,好歹讓我把話說完,自大成妖以來,還不曾說的這麼痛快呢!
正遺憾間,只見那道人只是一次跪拜就又站了起來,他頓時來了精神。我等來祭拜盤古爺爺,哪個不是三跪九叩,你這個道人,不拜就不拜,為何拜了卻只拜一次,這般對盤古爺爺不敬?
只是還不等他怒髮衝冠上前指責那道人,忽然見道人抬手一拋,就把手中拿著的那個東西拋向了面前的不周山。
這道人瘋了麼?
對著盤古爺爺的脊樑亂扔法寶?就算你那法寶連俺這樣的小妖,都能看出來應該是個寶貝,可你也不能對著不周山亂扔吧?
這小妖怒火中燒,張開嘴正要喝罵,然後就再沒有把嘴巴合上了。
只見那道人扔出的法寶,一出手就形成了一團雲霧,然後猛的散開,似乎有無形的輕紗一般,籠向了不周大山。
飄飄渺渺,竟然是把視線之內的大山,完全籠罩。想必那些視線不到的地方,也是如此。
小妖怪何時見過這等神奇法術,只覺得彷彿做夢一般,那輕紗似有形卻又無形,明明他覺得自己沒看到,可是偏偏又感覺就是他意想中“看”到了一樣,連他身前身後都籠罩其中。
他看不見,摸不著,嗅不到。
可是他就是知道。
他彷彿聽到了大地忽然發出了一聲轟鳴,身體卻不曾感覺到一絲震顫,還以為是錯覺,誰知目光過處,幾乎周圍所有的生靈都是這般。
這小妖自然不知,此時不只是他,就是那些在各自天地中的巫族妖族,各個聖人,都是一樣感覺。
萬萬裡的地域和空間的並不能阻隔一些大能們的視線,就如同江流波一般,他此時站在一片山崖之上,目光投不周方向,頓時就看到了那個始終溫和有禮的道人。
只見他靜靜站立在不周山前,等到那聲大地的轟鳴傳來,他猛然身體一震,然後露出了習慣性的溫和笑容。開口說道:“父神容稟:今有鎮元子,願自領為大山土地之神位,分封洪荒之中各山神土地神等位,守護腳下土地,誓立之日,便是歸位之時。自為地仙之祖。永不言悔。”
鎮元子聲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