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灰趴著身子,頭挨著相片,沒動。它不要走開,它要等那沒良心的回來。
“放心吧,灰灰,毛毛會回來的,帶著小毛毛,到時候你多一個玩伴了。”劉丹陽撫摸著灰灰。
一人一狗在臺階前坐到天黑,眼睛的方向一致,相念的目標一致,連耷拉的神情都一致,灰灰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不是最可憐的狗了,它心情好了點,誰願意墊底啊。
劉丹陽走進到裡,朝廚房看了看,寂靜,又朝客廳看了看,寂靜,房子此刻漫出了荒煙,劉丹陽坐進沙發,點了一根菸,手拿遙控器,開啟了電視,固定好的臺,一,湖南衛視,二,浙江衛視,三,中央三臺。
手指按了個一,廣告,又按了個二,還是廣告,再按個三,一大一小的兩隻老虎出現在螢幕上,小老虎在大老虎身邊打滾,買萌,大老虎眼神溫和,用嘴輕輕□著老虎孩子。小老虎撒嬌更起勁,在媽媽懷裡東蹭蹭西蹭蹭,竟然窩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不動了。大老虎下巴也蹭蹭,趴下來,也不動了。
這一對母子是要睡覺了麼?劉丹陽微微笑起來,卻不知臉色柔情如水,心軟如絲,眼睛微微一抬,瞥見窗外一片月色,清,冷,淡,寂。
明月不知人間事,幾處相思幾處閒。
這軍區大院的一人一狗一明月,若有人瞅見,必定文學細胞暴漲,念不出詩詞歌賦,那什麼鐵漢柔情、百鍊鋼也成繞指柔之類的句子,也要痠麻麻地從書袋裡掉幾句出來,若是哲學細胞濃密的,一見此情此景,心頭透亮,像是突然參悟了浪漫與柔情的最高境界一樣,西格夫裡·薩松的句子跑出來:
“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
------“我心中有猛虎,在細嗅著薔薇。”
猛虎細嗅薔薇,柔情寂寂,薔薇卻野了,卻是風情萬種。
宋家顏做完手術後,心裡掛念著毛小樸,第二天就回了北戴河,直奔毛小樸的住處,迎接他的是緊閉的大門。頓時,宋家顏大腦一片空白,心陷入北方的風沙中,找不到方向。
宋家顏在屋前的臺階上坐下來,摸出一根菸,吸了幾口。隨即站起來,開車回北京。
在劉丹陽住的軍區大院,那幢屋子前,曾經雪白的灰灰,已經成了真正的灰灰,毛髮邋遢,只是身子長高長大了,從一條小灰灰長成了一條大灰灰,威風比往日更甚,像一頭雄獅,一動一靜之間霸氣十足。它所有的時間就是守著這棟房子,蹲在梯級前,眼睛直直地望著大院門口方面。
而此時,灰灰還在門口守著,那姿勢,永遠充滿期望,可宋家顏感覺絕望,毛毛沒有回來。原來不是像他想的那樣,他以為毛毛被劉丹陽帶回了北京。
她現在這麼大的肚子,劉丹陽不會將她帶走,那麼,是誰帶走了她?宋家顏眼神驟冷,他想到了毛小樸在他手裡的第一次失蹤。
“小樂,你在哪,現在合適碰個面嗎?”宋家顏拿出電話,翻到了檀樂的號碼。
檀樂趴在床上,雙腿翹起,正在發愁該找個什麼樣的人給鍾瑤通透個信,電話響了,她很不耐煩地拿起,一看屏上閃動的來電,激動了,翻身坐起。
“宋哥哥,好啊好啊,你在哪?日落咖啡廳,好好,我立即就來。”檀樂跳起來,開啟櫃子選衣服。
半小時後,檀樂著一身淺黃色長暱,緊身皮褲,小牛皮靴出現在咖啡廳。小清新美女,面帶花朵般的笑,回頭率很高。
宋家顏早在等她了,看見她過來,站起來,微笑,“看來我們需要一個包廂。”
檀樂臉色含羞,跟著進了包廂。
“宋哥哥每天好忙啊,昨天打電話都不接。”
“這幾天連續做了幾個手術,確實挺忙。昨天小樂找我什麼事?”
“我就想跟宋哥哥聊聊天兒。”
宋家顏看著檀樂沒說話。
“是真沒事兒,我好久沒見你了,就想跟你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檀樂攪動著咖啡,在那雙安靜的眼睛下,略略有些不安。
“小樂,你有點緊張。”宋家顏淡淡地說。
“沒有,我哪有緊張。”檀樂更加不安了。
“你拿勺的手,左手換了右手,右手又換左手,腿翹起來,又放下,又翹起。告訴我,小樂,你在緊張什麼。”
“宋哥哥,我只是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有點激動。”檀樂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是,毛小樸不見了。”
檀樂一震,手一重,咖啡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