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著螢幕,他對蘇蜜娜的那雙手寄予了高度的信任,他相信她能替他撥開一層層的螢幕,最後挖出那個叫“安童”的渾蛋來,他甚至隱隱覺得蘇蜜娜能讓那個叫“安童”的,最終變成一條狗。
可是最後蘇蜜娜非常遺憾地告訴他:“安童在網上留下的資料是假的,”蘇蜜娜還聳了聳雙肩,“一般網民都不會留下自己真實的資訊。”
蘇蜜娜的話,對施文斐來說等於什麼也沒有說。他咬牙切齒地記下了安童的郵件地址和被蘇蜜娜說成是“假的”的那些資訊,然後按照上面提供的電話撥了過去。可以想象,他得到的是什麼結果。
施文斐真正是化悲痛為力量,他壓下了萬分的恥辱和痛苦,終於寫成了那篇叫做《企業高層誰在說話》的文章。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施文斐改變了原來揭皇朝公司短處的初衷。杜菀鶯的那些情書,嚴重地挫傷了施文斐的自尊,儘管他十分努力,那支犀利的文筆還是變得遲鈍甚至有些屈辱。
這篇文章,雖然名字有點讓人產生懸念,但實際上仍然是在向李世雄和方弘略獻媚。
2000年8月的一天早晨,中關村西區開始了大規模的拆遷。上午9時正,隨著大剷車的陣陣轟鳴,八一中學分校數分鐘內被夷為平地,施文斐在這震耳的轟鳴之中,從夢中驚醒過來,他心裡突然感到非常的不安。
伴隨著這種不安的成份,施文斐起床收拾完畢,然後拎著膝上型電腦,打了一輛夏利,趕到報社時已經是上午10點多鐘。上午本來有一個新聞釋出會,但是他對跑會已經沒有了任何興趣,就把請柬給了另一個同事。
坐下來後,施文斐正準備修改一下那篇《企業高層誰在說話》,就接到了皇朝Jack的來電,Jack用生硬的中國話問他:“施先生的文章是不是已經寫好了?”他念那個“施”的時候,很象是念“死”的發音。
Jack一再地交待:“‘死’先生寫好後,請務必給我們李總髮一個E…MAIL。”
“你們李總在北京嗎?”
“不在,他們現在正在美國。”Jack用了“他們”。施文斐不知指的是誰。
“安達在嗎?”
“她不在,她也去美國了。”
“你們現在有什麼重大活動嗎?”
“有的,會有的,‘死’先生會有的,到時候我們一定請你來。”Jack說。
Jack畢竟不熟悉中國的語言文化,有點答非所問。施文斐心說“誰稀罕去了”,於是笑著說:“好好,那先到這裡,再見。”
“再見,別忘了給我們李總髮E…MAIL。”Jack又交待了一遍。
施文斐寫文章一慣很認真,他花了幾乎兩個小時,又把那篇文章從頭到尾全捋了一遍,在確信沒有什麼問題的時候,才打算發給正在美國的李世雄。
他找到上次記下的李世雄的兩個E…MAIL地址,非常認真地填寫著發件人一欄,可是寫到第二個地址時,卻感到有些眼熟。他停了下來,再看了一遍,突然心裡“咯噔”響了一下。
他抖著手找出“安童”的個人資料,把兩個紀錄非常認真地放在一起,沒錯,這兩個地址一模一樣,“安童”就是李世雄!
天哪!施文斐簡直要瘋了!他“叭”地合上膝上型電腦,聲音之大,讓滿屋子的人都轉過頭來看他。如果不是辦公室有那麼多的人在場,施文斐一定會破口大罵。
此時此刻,李世雄正站在那斯達克的大門前。
黎明前的等待是激動人心的,黎明前的等待更是漫長的。李世雄和所有的上市組成員,由香港、新加坡,轉道義大利、紐約、波士頓、舊金山等城市,馬不停蹄又疲憊不堪地進行著上市路演,直到正式掛牌上市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他才相信皇朝終於度過了爭取上市的漫漫長夜。看著皇朝的英文名在那斯達克大廈的熒屏上跳動時,李世雄激動地抓住了身邊的徐安達的手,這一瞬那,他的大腦裡突然閃過戴卿卿的影子。
——那個漂亮多情的女子正在中國的大街上四處遊蕩。
戴卿卿逃不脫虛榮、逃不脫青春、逃不脫男人的誘惑,在一個酒色迷醉的夜晚,她重新跌進了李世雄的懷抱,彷彿這個男人象陷阱一樣地在等待著她。從生死線上走回來後,她開始深刻地反省自己,她反省的方式與別人不同:她不斷地找人傾訴,不斷地找人喋喋不休;她不分場合不分地點毫無意識地訴說著她那莫明其妙的痛苦,她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又一個愛情故事,她向別人訴說這些故事的時候就象在揭著仇人的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