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見胤禛等人走遠了,撫著胸口,看了看黛玉的臉色,半晌方低聲道:“姑娘!”
黛玉回過神來:“什麼?”
看著黛玉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王嬤嬤張了張嘴,又忍了下去,只道:“沒什麼,寫了這一會子字,也該歇著了。”
黛玉轉身瞧著亭子外,碧荷垂柳依舊,而自己已在這裡幾年了?本不是這裡的人,卻要努力地適應這裡的一切,黛玉覺得自己實在是很了不得。現今自己十歲多了,再有兩年便十三歲了。依著自己的家世,選秀是不可避免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黛玉也偶爾想到過,如果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那一夫一妻的地方,自己的心態或許會更為平和。就像那黛玉本尊,她會為寶玉探望寶釵而含酸,卻不會對著襲人如何,甚至能夠戲謔襲人為“嫂子”,那只是因為她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從小便受的三從四德的教導,將男人三妻四妾看做平常。可是自己……
終究是有些不情願啊。
如果這是個架空的時代,如果林如海只是個平平常常的官吏,黛玉有信心林如海將來會為自己選擇一個對自己而言最好的歸宿,可是這裡是康熙年間,林如海乃正白旗的朝廷大員,自己的婚姻不但自己,便是林如海,也是無法做主。
對於胤禛,黛玉隱隱知道他的舉動代表了什麼。只是,究竟是為了林如海巡鹽御史的背景,還是為了別的?
若說胤禛對著自己一見鍾情,黛玉便是用腳來想,也是不肯相信的。自己才十來歲,便是容貌出眾些,胤禛鍾情也不會鍾到自己身上罷?
輕輕咬了咬嘴唇,黛玉決定不再想這些——既然多想也是無用,那不如將眼前過好便是了。回身看到石桌上的字帖,又想到胤禛臨走時的話,嘆了口氣,認命地拿起筆再度臨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接到編輯通知,本週三,也就是8月31日入V,入V當日三更。
青梅在這裡弱弱地叫一聲:表拋棄我啊。。。。。。
第 24 章
胤禛靜靜地看著林如海書房裡掛著的畫軸,乃是一副《早春圖》,其山勢曲折起伏,連綿不絕,怪石林立,古木參差。一道清泉於岩石縫隙之中飛瀉而下,流水潺潺。山間樹木已長出新芽,流動著早春的氣息。景緻空明淨潔,意趣橫生。
林如海近日來傷口癒合,人也有了些精神,今日在屋子裡邊實在躺不下去,便叫人扶了在臥室外邊的小書房裡坐了,不過是看看書而已。
不料胤禛胤祥二人正巧來找他,便也進了小書房。寒暄了兩句,胤禛便看著牆上的畫軸,胤祥只坐在窗下書桌旁的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自己手上的碧玉扳指,一時書房裡安靜不已。
瑾兒見了,知道他們有話說,便退了出去。
胤祥笑道:“林大人,我和四哥如今傷也好利落了,這一兩天便要回京,這些日子來倒是打擾府上了。”
林如海忙起身,朝二人躬身道:“林海惶恐,恐這些天怠慢了二位爺,還請二位爺恕罪。”
胤禛回身,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花梨木的桌面。良久,方才笑道:“林大人,此番救駕之功不小,想是不久便能京中重見。”
林海心裡一嘆,到底還是來了。
只笑道:“林海不才,蒙聖上欽點了揚州巡鹽御史,總理這兩淮鹽政,雖有數年,然毫無寸功。林海唯有借四爺吉言了。”
胤禛搖首道:“林大人如此說,豈不是太過自謙?自林大人擔任揚州巡鹽御史以來,我大清國庫充盈了不少。單說前年,國庫總收入兩千餘萬兩,其中一千二百萬兩來自鹽稅,這裡又有七百餘萬兩出自兩淮。林大人怎能說是毫無寸功?若如此說,其他的官員豈非倒是有罪了?”
林如海苦笑,道:“四爺自然也明白,林海這鹽稅收的雖多,卻也不是輕易便收得的。”
胤禛點頭:“不錯。如今江南官場,大多是太子的門下。你這每年數百萬兩銀子進進出出的,自然太子也是關照你的。明人不說暗話,林大人覺得此次皇阿瑪遇刺,乃是偶然?”
林如海不傻,那麼多的殺手死士,自然不會是偶然的。這些天他雖然在養病,卻也從胤祥那裡知道了京中的一些訊息,這其中最令人震驚的,自然是索額圖一派的傾覆。
稍加推斷,自然知道這件事與皇上遇刺分不開。索額圖素來是太子的左膀右臂,那麼太子……
果然聽得胤禛繼續說道:“我和十三弟此次也受了些傷,雖然傷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