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給胤禛請安,知道是胤禛抱著自己。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黛玉有些不知所措,索性便閉著眼睛裝作未醒。
待到胤禛出去了,聽得雪雁秋雁帶著哭腔喚道:“姑娘,姑娘……”
黛玉緩緩地睜開眼睛,輕聲道:“我還好著呢,哭什麼?”
雪雁見她醒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嚇死我了!”
秋雁忙上前,輕聲問道:“姑娘覺得可是哪裡不妥當?如今家裡正有太醫在,不如我們去請了來給姑娘瞧瞧?”
黛玉正閉了閉眼睛,覺得還是有些暈,聽秋雁的話,忙又睜開,吩咐:“我只是有些困,想睡著,不必去驚動太醫,更不準告訴爹爹和瑾兒!”
秋雁無奈,只得又將黛玉身上的被子掩了掩。又恐黛玉身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若是不叫人知道,耽誤了。正猶豫著,便看見王嬤嬤快步走了進來。
王嬤嬤本是去給林謹傳話的,出來後又想著姑娘一夜未曾睡好,恐怕心裡邊存了火氣吃不下東西,便順道去了廚房吩咐給姑娘熬上些粳米粥。回來時卻正碰上林忠找她,言道姑娘那裡暈倒,太醫這就過去了,要她速速回去叫人迴避了。
王嬤嬤心裡著急,趕忙一路小跑著回了黛玉的院子,見了黛玉已醒了,先放下了心,忙上前摸著黛玉的額頭,方回道:“太醫這就過來了,叫秋雁她們先回避了罷!”
黛玉一聽急了,太醫都來了,父親能不知道麼?
王嬤嬤見狀忙道:“聽管家說,原是四貝勒爺叫了太醫過來的,並沒有驚動老爺。”心裡卻疑惑這四爺是如何知道姑娘暈倒了的。
黛玉聽了方才安下心來,點頭叫秋雁等人去迴避了。這裡王嬤嬤便將秋香色繡著大朵芙蓉花的帳子放了下來。一時太醫來了,黛玉只在帳子中伸出手來,王嬤嬤尚將帕子掩了手,太醫方把脈。
黛玉在帳子中只一陣好笑,都說是大夫看病需“望聞問切”,如今這個架勢竟只剩下了一個“切”,還是掩著帕子的!
太醫仔細為黛玉把了一會脈,笑道:“姑娘乃是勞累所致,身子又單弱了些。不必吃藥,只好生地睡了一回便是了。”
王嬤嬤道:“正是我們姑娘這覺太輕了,受不得一點子吵鬧的。”
太醫想了想,便道:“若是如此,姑娘可配些人參養榮丸來服用,原是強心安神的。只是,這丸藥雖好,卻也不宜常服。姑娘脈象並無不妥之處,若只是覺輕,也可將牛乳煮了,兌著茯苓霜來服用,倒也可助眠。”
黛玉原就怕吃藥,這個時候的又都是些丸藥湯藥,此時聽太醫如此說,可以不必吃藥的,忙道:“如此,多謝太醫了。”
太醫只聽的一聲婉轉清柔的多謝,便忙低頭告退了,又忙著往胤禛的院子去回話。
胤禛正和胤祥吃了飯,在那裡下棋消遣。太醫進來請安已畢,為二人傷口換了藥——確實只是些皮肉之傷。康熙教子極為嚴格,要求每位阿哥都要精於騎射功夫。胤祥十幾歲時單身斃虎,手下功夫自然了得,便是胤禛,也很有幾下子。二人的傷都在手臂上,只是被利器劃破了皮肉,未傷及筋骨。滿人生性悍勇,二人雖為皇子至尊,倒也不懼這些小傷,只綁了繃帶便罷了。
胤禛聽得黛玉無礙,右手拈了一顆棋子,沉吟了一會兒,方才落子,揮手讓太醫下去了。
胤祥也叫屋子裡邊伺候著得人都下去,看了胤禛半晌,才道:“四哥,你……”
胤禛挑眉看他。
胤祥撓了撓頭,心裡想著怎麼開口,若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豈不是讓自己小心眼的四哥生氣?再者人家林姑娘還小,這話怎麼說也覺得不妥。
胤禛哼了一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胤祥心一橫,衝口問道:“想問你為何對那林姑娘這麼關心!便是四嫂,也沒見你如此。”
胤禛輕笑,只看著胤祥。
胤祥眼睛越睜越大,只呆呆道:“不是罷?那丫頭才多大?”
胤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過兩年也該去選秀了罷?”林如海在正白旗,黛玉勢必是要參加選秀的。到時候自己求了皇阿瑪便是。
胤祥搖頭笑道:“四哥,不是我潑你冷水。皇阿瑪花朝節那日來了這裡,又順道帶著這個丫頭去了燈市,如今只怕不止你一個盯上她了。林如海本身在這巡鹽御史的位子上,此番又救駕有功。你瞧著罷,大哥,太子,只怕還有八哥他們都會有所動作了。”
胤禛冷笑,落了一子,順手將胤祥的棋子撿起了一片。那又如何?未必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