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著自己剛才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個不雅,面上一紅,站起身來笑道:“沒什麼,才是頭髮絲兒在眼前晃著。王爺今日辛苦了,玉兒在這裡給王爺道乏。”
好笑地看著黛玉煞有介事地福了福身子,胤禛幾步走了過去,看了看兒子睡得昏天黑地的樣子,也不禁有些失笑。
示意乳孃抱走了兩個孩子,撈起黛玉的身子仔細地審視著。見她換下了白日裡的大紅色旗裝,穿了一件兒深粉色錦緞萬字紋兒棉襖,外邊兒罩了淺綠色鑲黑邊兒金線繡紋的褂子。原本一張小臉兒,如今也養得胖了些,倒是叫那原本就瑩白如玉的肌膚看起來更加水嫩了些。
黛玉見他不錯眼珠兒地看著自己,專注熱烈,饒是做了許久的夫妻,也禁不住臉上做燒,推了他一把:“看什麼?難不成王爺沒見過我?”
胤禛一向喜歡她紅暈滿面嬌嗔淺笑的樣子,此時對著這個是自己心心念念求來的,又為自己生育了兩個孩子的小女人,不免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攔著她的腰,低聲笑道:“便是每日都看見,也是看不夠的。”
兩個人廝磨了一會子,黛玉才想起來白日裡的事情。看了看胤禛的臉色,小心問道:“今兒皇阿瑪給小五兒的賞賜,是不是重了些?”
胤禛自是明瞭她話裡的意思,擰了擰她的鼻子:“賞賜多了還不好?左不過小五兒也不會花,還不是便宜了你這個額娘?”
黛玉撇嘴別過頭不再理他。
弘晝臘月出生,等到了滿月時候,便已經是康熙五十三年的正月裡頭了。
這一年似乎朝中極是多事。
先是出了正月,便有大學士王琰上書,密陳設立太子的重要性。
這王掞乃是康熙九年進士,庶吉士,曾授翰林院編修,累遷侍讀學士,內閣學士。康熙三十三年任禮部侍郎,三十八年調吏部,四十三年擢刑部尚書,五十一年,授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
此人為官處事一向恪謹,歷為同僚所折服。為人有比較耿直正統,他先祖乃是明代萬曆年間內閣首輔王錫爵。萬曆帝寵愛貴妃鄭氏,有意立鄭貴妃所出的福王朱常洵為太子。王錫爵上書反對,併力奏冊立神宗長子朱常洛。此事為王錫爵帶來很大聲譽,王掞也一直以此為榮。
不過王掞倒也不會只為了效法先祖而上書陳奏。此事說來也是康熙在五十二年科舉會試所選定的題目,“放太甲於桐宮”。
太甲,姓子,名至,又稱祖甲,乃是商朝第四位君王。太甲在位初年,任用伊尹為相,商朝比較強盛。可是太甲三年時,太甲開始按照自己性子辦事,任意發號施令,一味享樂,暴虐百姓,致使朝政昏亂。他又親自破壞湯制定的法規。伊尹雖百般規勸,他都聽不進去,伊尹只好將他送到商湯墓地附近的桐宮居住,讓他自己反省,史稱“伊尹放太甲”。
三年後,伊尹見太甲改過自新,便鄭重的將政權交返給太甲。太甲復辟後,沉痛接受教訓,成為了一個勤政愛民、勵精圖治的聖君。
當時科舉試題一出,朝中很多人紛紛揣測,是不是二阿哥胤礽,要被再次復立了?
其實自胤礽二次被廢后,立儲一事已經成了康熙的逆鱗。雖為君主,亦是人父。康熙看著底下的兒子們各自上躥下跳,拉攏勢力,心裡恨不得將其他兄弟打壓到塵埃中,偏生到了自己跟前都是一副兄友弟恭。
自己君臨天下五十幾年,對這些個兒子的教導也算是盡心。老大勇而好武,老二天聰益開,老三文采出眾,老四誠孝,老五淳厚,老七雖有身有殘疾,但心性甚好。便是不受自己待見的老八,那也是不務矜誇的。
康熙不傻,自然知道兒子們所求為何,無非就是自己身下的那張椅子罷了。他也知道自己百年之後,定要將皇位傳到一個穩妥的兒子手中,只是胤礽之事,實在讓他傷透了心,費勁了力。立太子容易,立過之後呢?
難不成,再給自己找個急著分權奪位的兒子出來?若是如此,當初何必廢了胤礽?
疾言厲色痛罵了王琰一番後,立儲的事情算是揭了過去。
朝中的事情胤禛並不跟黛玉說,黛玉也不會主動去問他。一來她心裡邊兒算是徹徹底底地摸清了胤禛的性子。
記得前世看小說時,見有的上邊說他是“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性子。
的確,跟了胤禛這幾年,黛玉看得很清楚。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自小跟著胤禛親近的胤祥胤祿,他都是掏心掏肺地好,恨不得將自己喜歡的都納入羽翼護著。不過胤祥他當初沒護住,胤祿自己就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