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胡女,雖未若宇文閥本身就是胡人,但也好不了多少。且李閥薰染胡俗甚深,實與胡人無異。 寇仲和徐子陵想起李秀寧當日以胡服會客,更無話可說。好半晌寇仲才問起吐谷渾復興一事。劉黑闥適: 吐谷渾乃鐵勒死敵,其王伏允一向野心甚大,不時派遣高手到中原來打探訊息。楊廣曾派王楊雄、宇文述兩將追殺伏允,殺了千多人,俘虜無數,伏允憑著武功高強,率殘兵殺出重圍,逃往党項。這兩年趁中原亂成一團,乘機重整軍旅,收復失地,規正圖謀大舉,成為突厥、鐵勒兩族外我中土最大的禍患。 諸葛德威介面道: 最使人憂心的是伏允之子伏騫乃不世之才,不但武功已達出神入化之境,還謀略過人,野心不下於乃父。 崔冬笑道: 聽說此人出生時臉上便長了虯髯,故從少便以虯髯示人,這麼荒誕的事,只有胡狗才想得出來。 素素 哧 嬌笑,喃喃道: 長滿虯髯的嬰兒,模樣可笑死人呢。 劉黑闥見她神情嬌柔,語氣天真,忍不住又呆瞪著她。諸葛德威談得興起,笑道: 你們想不想聽李密數楊廣的十大罪狀? 寇仲欣然道: 請快說! 諸葛德威如數家珍的一口氣道: 就是一弒父;二亂倫;三荒湎酒色;四建宮殿樓臺,奢侈浪費;五苛捐雜稅,壓榨百姓;六巡遊天下,建造長城;七征伐高麗,窮兵黷武;八拒直諫,殺直士;九賄賂成風,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十言而無信。哈! 徐子陵搖頭嘆道: 真是怎麼數都數不完這昏君的罪狀,若論禍國之深,這傢伙也算空前絕後。 寇仲道: 自家人關起門來扛架,早晚可達一統之局。最伯是引來外族入侵,弄至國土四分五裂,生靈塗炭,楊廣就是最大的罪人。 劉黑闥拍腿道: 說得好,當今之世,除建德公外,誰不勾結外族,相互引援。兩位既有濟世之志,舍加入我軍外、尚有何選擇? 寇仲苦笑道: 劉兄似乎很看得起我兩兄弟哩! 諸葛德威笑道: 江湖間從來都沒像這一陣子般熱鬧,該是天運已至,故年青一輩中群雄並起,除黑闥外,近期風頭最盛者,男的有楊虛彥、跋鋒寒,兩位兄弟和一個自稱 多情公子 叫侯希白的人。但如論轟動,則無過於你們兩位。 素素欣然道: 原來我的兩位弟弟竟成了名人哩! 寇仲苦笑道: 我們最厲害的本領就是逃命,想不到竟會因此而成名立業。 劉黑闥啞然失笑道: 寇兄太謙了,沒有真材實料,哪有逃命的資格,而兩位不但能從宇文成都手上把帳簿搶了來,又打得不可一世、氣焰沖天的宇文無敵落荒而逃,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徐子陵問道: 剛才聽諸葛先生引述,男的算是這些人吧!但女的又有什麼人呢? 劉黑闥正要說話,寇仲色變道: 有人來了! 眾人齊手夾腳把柴火弄熄時,剛出去窺察的崔冬掠回屋內,沉聲道: 遲了!敵人已把我們重重圍了起來。 諸葛武德道: 有多少人,是什麼人? 崔冬低聲道: 該有十來人,黑暗裡看不清楚。 此時一把陰陰柔柔,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道: 本人拓跋玉,奉家師畢玄之命,特來向寇公子、徐公子兩位請安問好。 眾人同時色變,想不到來者竟是突厥高手,尚有畢玄的徒弟在其中主持。劉黑闥低聲道: 他似乎不知有我們混在這裡,誰曾聽過這人? 諸葛武德和崔冬都茫然搖頭。寇仲為了拖延時間,好讓徐子陵把素素縛回背上,大聲應道: 我兩兄弟仍是生龍活虎,拓兄!不!該是拓跋兄,多謝你關心了。這麼夜還把我們圍著,惟恐我們會逃走,究竟有何貴幹呢? 崔冬見寇仲沒有武器,把雙讓出一把,塞在他手裡。劉黑闥本身用的是單拐,但卻另在大衣內擺藏了把長達尺半的鋒利短劍,遞了給徐子陵。拓跋玉哈哈笑道: 貴國有句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弟今趟千里而來,是奉有師命,想向兩位藉道家瑰寶《長生訣》一看,路途辛苦,兩位兄臺諒不會教小弟失望吧! 頓了頓又笑道: 未知另外三位仁兄是何方好漢,好讓小弟一併認識。 眾人吃了一驚,只從這人耳朵之靈,便知對方乃一等的高手。劉黑闥應道: 只是無名小卒,怎配入拓跋兄之耳。 拓跋玉笑了三聲。第一聲尚在屋外遠處,第二聲已到了門外,第三聲響起時,拓跋玉舉步跨入門來,就像來探朋友的悠然自若,左手還提著個燈籠。此人年在二十五、六間,頭扎英雄髻,身穿武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樣貌俊俏,肩頭掛著一對飛撾,頗有點公子哥兒的味兒,乍看又似弱不禁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肩上掛著的飛撾處,這種奇門兵器江湖上罕有人使用,兩撾形如鷹爪,中間系以丈許長的細索,一看便知極難操控。拓跋玉目光掃過眾人時,寇仲等無不生出奇異的感覺,似是對方目光中帶有某種無形而有質的異力。劉黑闥踏前一步,哈哈笑道: 讓我先和拓跋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