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揮手不意眾年青武土退出樓外,向宋魯道: 玉致呢? 宋魯答道: 她剛才仍在梳洗整裝,該快到哩! 寇仲此時深切體會到宋缺行事莫測高深的風格,只是桌上熱氣騰昇,精巧講究的各式菜餚,便知廚子至少要在半夜起來工作,而那時他正和宋缺在打生打死。可見宋缺早在這之前已對自己作出準確的判斷,始有眼前的筵會。想起即將見到宋玉致,心中實是既喜且驚,皆因既不知宋玉致會如何 款待 自己,更不知宋缺會如何 處置 他們。宋缺神采飛揚,興致勃勃的為三人斟酒,向寇仲道: 這是杭州特產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補、活血的作用,多飲亦無害。 寇仲瞧往杯中色作琥珀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陣桂花的幽香,中人慾醉,不用喝進口內已有飄然雲端的曼妙感覺。單看桌上所用器皿,無論杯、盤、碗、碟,瓶、樽、陝、盞,均是造工精細,情趣高雅。最特別是皿具所用釉彩,狀似雨點,於黑色釉面上均*佈滿銀白色的放射狀小圓點,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銀光褶褶。亦只有這種名貴的器皿,才配得起宋閥超然於其他諸閥的地位。宋智見寇仲留神觀看桌上用以盛載名酒美食的器具,笑道: 這種雨點釉,又稱天目釉,尺瓶寸盂均被視為不世之珍,甚至碎片亦可與金玉同價。我們搜尋多時,亦只能集齊此套。 這是第二趟與宋智坐下說話,感覺上有天淵之別。寇仲從宋智親切的口氣,清楚曉得他把寇仲當作自己人。出奇地由宋魯領頭舉杯祝酒,笑道: 近十年來,尚是首次見到大兄這麼多笑容,這杯就先敬大兄,下一杯才輪到小仲。 宋缺啞然失笑道: 魯弟定是把這話在心內蹩足十年,到今天才可乘人之危的傾情吐露。哈!飲勝。 接著輪番敬酒,數巡過後,宋缺忽然淡淡問道: 師道是否愛上那高麗來的女子。 寇仲在摔不及防下,有點手忙腳亂的答道: 這個哩!閥主請勿為此動氣,實情是……唉!我也脫不了關係,因為…… 宋缺截斷他道: 其中情況,我們從他遣人送來的書信知道詳情,故不用重覆。我只想知道憑少帥的觀察,師道是否愛上那叫傅君瑜的高麗女子。 寇仲不敢騙他,苦笑道: 嚴格來說,二公子該是愛屋及烏,但會否因此漸生情愫,則非常難說。 宋智和宋魯由宋缺問起宋師道開始,都不敢置一詞半語,可推想宋缺曾為此大發電霆,故沒人敢插口。宋缺沉吟片刻,忽然舉筷為寇仲夾菜,像忘記了宋師道的事般微笑道: 這是麻香雞,趁熱吃才酥脆可口。聽說你和子陵曾在飛馬牧場當過廚子,該比我們更在行。 寇仲嘗過一口,動容道: 比起弄這麻香雞的高手,小子差遠哩! 宋缺轉向宋智道: 天君 席應那方面有甚麼新的訊息? 宋智道: 據前天才收到來自獨尊堡的飛鴿傳書,席應尚未露面,但陰癸派的棺棺卻曾在成都現身。 寇仲的心中打了個突疙,不由為徐子陵擔心起來,忍不住問道: ';天君';席應是甚麼傢伙? 宋魯笑道: 席應是';邪道八大局手';榜上名列第四的魔門局手,僅次於祝玉妍、石之軒和趙德言之下,昔年曾慘敗於大兄手下,逃往域外多年後最近重返中原,還公然向大兄示威,該是魔功大成,才敢這麼放恣。 宋智冷哼道: 若他真的有種,該登上山城正式挑戰,現在卻遠遠躲在四川張牙舞爪,顯然心懷不軌。 宋缺臉容變得冷酷無比,緩緩道: 就算祝玉妍膽敢撐他的腰,他亦難逃魂斷我宋缺刀下的宿命。 足音輕響,宋玉致來了。這風姿綽約的美女不施脂粉,秀髮在頭上結了個簡單的髻飾,身穿白地藍花的褂裙,腰圍玉帶,清麗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帶點蒼白的臉色,減去她平日三分的剛強,多添幾分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美態。她故意避開寇仲灼熱的目光,坐到宋缺的另一邊。宋魯愛憐地為她添酒。宋缺有點不悅道: 致兒何事擔擱? 宋玉致輕垂眷首,低聲道: 剛接到成都解堡主的飛鴿傳書,';天君';席應於前晚被重出江湖的嶽山空手擊殺於成都散花樓,親眼目睹者尚有川幫的範卓和巴盟的奉振。 寇仲失聲叫道: 甚麼? 宋缺等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連宋玉致亦忍不住朝他瞧來,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何比在座任何人都要急速和激烈。寇仲定過神來,尷尬一笑,又趁機迎著宋玉致清澄的眼神深深一瞥。宋智把目光移往神情肅穆的宋缺,道: 此事確是非同小可,難道席應的紫氣天羅,仍未臻大成之境? 宋玉致道: 據範卓和奉振覆述當時的情況,席應的紫氣天羅威力驚人,只是敵不過嶽山赤手空拳施展的換日大法。此戰立合嶽山重新登上頂尖高手的位置。 宋魯籲出一口涼氣道: 嶽山此人一向心胸狹窄,此番練成換日大法,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