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與勞累,大幅削弱他們的鬥志,假若戰爭仍在繼續下去。為求保命他們反沒暇生出這種感受。此刻血戰稍停,身心疲憊下,若非熾烈的仇恨在支援下,恐怕早突圍逃走,放棄殺戮。忽然一道人影落到宇文化及旁,低聲說話,宇文化及立即色變,吩咐幾句後,報告者立即離開。寇仲心中一動,喝過去道: 宇文化及,是否唐軍已兵臨城下,無法抽調人手回來保你的狗命? 佈陣廣場的魏軍立時一陣騷亂,顯是被寇仲這番話擾動軍心。宇文化及發出一串隱含荒涼味道的笑聲,暴喝道: 就算我宇文化及要死,定會拉你們作陪葬,放箭! 魏軍前排的二十多名箭手彎弓搭箭,絃聲急響,漫空箭矢穿破雨雪,朝他們射來。寇忡搶前,井巾月化作萬道黃芒,一個人擋格射來勁箭,如非箭矢集中從前方射來,以寇仲之能亦無法如此威風八面。後面的侯希白低聲道: 我們繞道攻去,他們的陣勢將不攻自破。 徐子陵凝視隔著廣場另一殿堂頂上的宇文化及,不放過他任何微細的表情,沉聲道: 他正希望我們這般做,那他就可抽身向外城牆溜去。 侯希白雙目亮起來道: 我有一將計就計之法,若我所料不差,宇文化及必會與衛夫人一併離開,子陵明白我的意恩嗎? 寇仲退到他兩人間,低聲道: 搏得過! 就在第二輪箭矢臨身前,三人翻下殿頂,往敵陣撲去。他們就像投進水面的石塊,立即激起戰爭的浪花。前排的箭手往兩邊散開。後面搶上十多名盾斧手,左盾右斧,在另二十名槍矛手助攻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往三人鉗形般攻至。三人至此更深切體會到戰陣的威力,這些巨斧每個重量不下百斤,鋒光爍閃,若給劈中,任他們護體真氣如何厲害,由於是正面硬撼,絕不只肌膚之傷。而他們的長盾卻把頸、胸、腹和下陰要害周密保護,令他們更能把力量集中在攻敵上。配合的槍矛手攻勢更使他們殺傷力倍增,一長一短,無論近搏遠攻,佔盡優勢。寇仲當先搶出,人隨刀走,刀化黃芒,像一道激電般斜刺入敵陣中央處,發出 當 的一聲巨響,聲震全宮,似為宇文閥的敗亡敲響喪鐘。鐵盾四分五裂,敵人大斧甩手,往後拋跌,兩名在他左右的矛手發覺失去盾牌的屏護時,尚未及時舉矛反擊,寇仲的井中月劃中他們頸側,立斃當埸。這凌厲得令人難以相信的刀法,今敵人立即心膽俱寒,自問設身處地,亦只有慘遭擊殺的收場。寇仲井中月再展千百道光芒,迫退攻來的槍、矛和刀斧,長笑道: 我知來的是誰啦!竇建德是也!對嗎?皇上! 敵陣又一陣騷亂,既給寇仲的正面強攻震懾,又因寇仲的說話影響,竟齊齊後退。寇仲亦往後疾退,回到徐子陵和侯希白間。 鏘! 井中月回到鞘內,寇仲雙目射出兩道電芒,遙盯隔著廣場戰陣的殿頂上的字文化及。徐子陵冷喝道: 宇文化及你算那碼子的人物,與其待竇建德殺,不若來碰碰機會能否殺死我們,尚能趁機逃走,但只懂驅使手下來為你送死,確令人齒冷。 侯希白同為才智高絕之輩,立時明白兩人在展開心理戰術,力圖擾亂宇文化及手下的軍心,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有多少人能真正置生死於度外。只要這裡有一半人被受影響,他們便不但有可能殺死宇文化及,更能在事後從容逃生。不要看剛才寇仲一下子就在敵陣破開一個缺口,好像毫不費力似的,事實上寇仲付出很大代價,就是大量的真元損耗。在現時的情況下,要他照本宣科的多來三幾次,保證他累得要躺下來。既不能力勝,當然要智取。想到這裡,侯希白張開美人扇,瀟灑地為左右的寇仲和徐子陵煽涼,此動作於這苦雪悽夜是絕對不協調的,可是侯希白卻做得那麼自然閒雅,沒有絲毫造作。嘆道: 只有一個理由可解釋皇上不親自出手。就是竇建德正兵臨城下,皇上既可以從魏縣退回來,自然亦可從許城避往別的地方去,所以只要待手下纏死我們,皇上就會乘機開溜。 這番話更是厲害,有力地點醒眾魏軍莫要做宇文化及的替死鬼。寇仲暴喝道: 魏國就在剛才覆亡,你們還不逃命? 聲音在魏宮的上空迴盪。雪粉落在廣場中眾魏軍的身上,人人呆若木雞,鴉雀無聲。寇仲的聲音過去後。仍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激盪。宇文化及雙目厲芒劇盛,動了真怒, 呸 的一聲喝道: 竟敢妖言惑眾,亂我軍心。有我宇文化及在的一天,大魏就沒有亡。 徐子陵針鋒相對的道: 皇上為何稱自';我';而不稱';朕';,是否不敢再厚顏稱孤道寡呢? 宇文化及差點語塞。在目下有份量的各方霸主間,以他的稱帝最為勉強,原因是自弒煬帝后,一直吃敗仗,能生存的呼吸空間,每日都在萎縮中,梁都一戰竟被兩個他以前不屑一顧的毛頭小子弄得鎩羽而歸,且賠上宇文成都和宇文無敵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