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寇仲仍及不上跋鋒寒。跋鋒寒正在找尋獵物。突利的目標既是跋鋒寒,自會遣人嚴密監視跋鋒寒,甚至若知他落單,趁機親身趕來向他下手也是大有可能的事。跋鋒寒訛稱要去見單琬晶,只是想撇下徐子陵,好將恨他的人引出來。跋鋒寒忽轉西行,沿著洛水在風雨中漫步,雄偉的背影既驕傲又孤獨。這段路除了兩旁樹木外,再沒有蓬蓋一類擋雨的東西,故行人稀少,只間有車馬經過。徐子陵倒不是怕被跋鋒寒發現他在跟蹤,而是怕被其它跟蹤跋鋒寒的人發現自己。環目四顧,心生一計,忙躍下堤邊,登上一艘系在堤岸的無人小艇,駕輕就熟的沿河西上,遙遙吊著正踽踽獨行的跋鋒寒。在茫茫煙雨的洛河之上,兩邊樓房矗立,河岸泊著大小舟舶,徐子陵忽有魂斷神傷的感覺。一本〈長生訣〉,把他和寇仲的命運徹底改變了。假若事情可重複一遍,他是否仍會把這本東西扒到手上呢?他真的不知道!如若在太平盛世之時,他們自然不會遇上素素、李靖等人,弄至現在恩怨難分的局面。貞嫂則仍然在揚州街市賣包子,而不是不知所蹤。他們腦海中又浮現出師妃暄清麗的玉容!她的傷是否嚴重?傷愈後她會不會再來找自己算賬?長長嘆一口氣時,輕舟已來到洛陽著名的西苑入門處。※※※寇仲皺眉道: 要我去見誰? 雲玉真避而不答,笑道: 你和子陵兩個傢伙在竟陵城破後便溜之夭夭,遺下了一個偌大的爛攤子,自己則到洛陽攪得滿城風雨,使人人都恨不得狠狠揍你兩人一頓。 寇仲笑道: 你的蕭老闆該感激我才對。竟陵一戰我雖失去城池,但老爹也只能得個慘勝。否則今天他的江淮軍早兵早兵逼東都,我和你那還可以在這車廂子裡親熱纏綿? 雲玉真俏臉微紅,橫他一眼道: 你究竟想不想聽下去。 寇仲久未得聞關於杜伏威的任何事,說不關心商秀珣和逃出竟陵那些曾和他並肩作戰的將士就是騙人的。只好低聲下氣道: 美人兒師傅請說。 雲玉真似有點情不自禁的再伏入他懷裡,夢囈般道: 當年初識你們時,你們還是兩個乳臭未乾的無知小子,那知只區區數年,便成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雲人物。 頓了頓,油然續道: 杜伏威確是雖勝猶敗,得的亦只是一座空城,使他暫時無力北上,轉而經略東南。 寇仲心切問道: 飛馬牧場和四大寇的情況如何?啊!該說是三大寇才對,因為其中一個叫什麼焦飯千碗的毛燥給小陵宰了。 雲玉真在他懷裡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嗔罵兩句後,才道: 你和商秀珣是什麼關係?你有沒有把她勾引到手,快從實招來。 寇仲暗忖女人就是女人,竟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仍不忘呷醋,苦笑道: 你當我是色中餓鬼嗎?會隨處勾引女人?快報上軍情,否則在我大刑侍候下,保證你要粉臀開花。 雲玉真媚眼如絲的仰起如花玉容,妮聲道: 三大寇首戰已失利,飛馬牧場又有地勢之險,故只攻了個多月,便糧盡撤軍。更主要的原因是杜伏威怕三大寇坐大,故不肯發軍往援;而蕭幫主又在大江上游設營立寨,拖他們後腿,令你老爹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飛馬牧場說不定早完蛋了! 寇仲鬆了一口氣道: 差點給你嚇壞,原來南方仍是一片好景象。 雲玉真嘆道: 恰恰相反,南方現在是形勢危急,否則人家也不會在這裡任你大佔便宜。 寇仲一徵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西苑是以積翠池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築的園林。當跋鋒寒步入西苑時,雨勢更是綿密,春寒陣陣,遊人絕跡。周圍十餘里的積翠池與煙雨渾和在一起,若天地般無邊無際。湖中疊石為山,其中三座高出水面百餘尺,在茫茫雨粉裡,若隱若現,仿似傳說中被稱為蓬萊、方丈、瀛洲的三座仙山。最發人遐想的是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樓閣,曲橋相連,無限地加強了整個景象的深遠感和空間感。在湖北處有河道引水入湖,兩岸院舍林立,堂殿樓閣,無不極盡華麗。河道寬約若二十步,上跨飛橋。跋鋒寒神情木然的步過飛橋,前方有座楊柳修竹間雜而成的園林,園心有一小亭,在霪雨下益顯其淒冷迷離之美。跋鋒寒踏足在碎石小徑上,緩緩而行。就在此時,亭內忽然閃了個女子出來。他毫不驚異,仍是不徐不疾的朝小亭走去。此女身段高「身兆」優美,米黃色雲紋狀的窄袖袍服,腰繫紅白雙間的寬頻,使她的細腰看來更是不盈一握。頭戴遮雨的斗篷,這時正以粉背向著跋鋒寒,故看不到她的面貌。但誰都會從她美麗的背影,聯想到最美好的事物。女子以突厥語說了一句話,聲音沉鬱動人。跋鋒寒在離小亭十步許處停下,嘆了一口氣,以漢語答道: 這是何苦來由? 女子旋風般轉過身子,左手揚起,一道金光若迅雷激電般向跋鋒寒胸口直射過來。※※※雲玉真柔聲道: 杜伏威如今和沈法興結成聯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