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馬兒在他們逃命時的給養,但又不能負荷過重,蒐集回來的大批箭矢已是個沉重的負擔。如非他們有人馬如一的秘法,揹著許多東西,三匹神駿絕跑不過頡利的金狼軍。跋鋒寒邊整理行囊,邊苦笑道: 有人說頡利方面有上萬人,有人說是三四萬,更有人說是十萬大軍,每個說法都不同,照我看仍該是那千來二千人,對嗎? 徐子陵把僅餘的百多顆鐵彈全放進外衣的口袋去,道: 他們見到的雖是千來人,卻誤以為是先頭部隊,所以推估主力該進萬人以上,那曉得頡利只得那麼多人追來。 寇仲提醒徐子陵道: 陵少勿要把五彩石當作鐵彈去限頡利的金狼軍。 徐子陵沒好氣道: 早貼身藏好哩! 跋鋒寒道: 我問的那幾個黑水兵,沒一個親眼看到頡利的人,通知他們的都是逃難的草原民族,聽說頡利沿途殺人放火,燒掉很多營帳,姦殺不少婦孺。 寇仲雙目殺機大盛,狠狠道: 血債血償,頡利他等著瞧吧! 徐子陵沉吟道: 少師你猜香玉山那小子會否在頡利身旁獻計呢,只有他才那麼明白我們,懂得用這種手段迫我們留下來作戰。 寇仲嘆道: 這可能性非常高,香小子實是我們心腹之患。 三人同時心生警兆,朝對街瞧去。祝玉妍幽靈般從對街的房舍上躍落街心,來到三人之前,裡在連著斗篷的寬敞麻布外袍內,臉覆重紗,淡淡道: 你們要去送死嗎? 跋鋒寒微笑道: 我們不去送死,統萬的人就必死無疑,又或生不如死。 祝玉妍冷冷道: 廢話!你跋鋒寒原非是如此般的蠢貨,只是受這兩個傻小子的影響,做這種傻事。在大草原上,自古以來這些事每天都在發生,那輪得到你們逐個去管。 寇仲聳肩道: 其它的不用我們去管,但今次頡利是我們惹來的,我們可責無旁貸。 徐子陵道: 祝宗主有邪王的訊息嗎? 祝玉妍沉默片刻,緩緩道: 我遍搜附近方圓百里之地。仍尋不著他的蹤影。 跋鋒寒淡淡道: 他昨晚在這裡,還累得我們沒一覺好睡。 祝玉妍失聲道: 什麼? 即使隔著兩層黑紗,三人仍感到她魔光潮盛的眼神。寇仲解述一遍,並道: 祝宗主之所以感應不到他,皆因舍利並不在他身上。 祝玉妍冷道: 他總要把舍利起出來帶走的。你們究竟是和我一起去追他,還是一意堅持尋死路。在大草原上,頡利是從來沒有對手的。 徐子陵嘆道: 若我們僥倖不死,定會與宗主合作,除去石之軒。 祝玉妍冷笑道: 你知道哪裡找我嗎? 徐子陵道: 實不相瞞,我們亦懂得感應舍利的秘技,否則就不會直追至統萬來。 祝玉妍嬌軀微顫道: 這是沒有可能的,只有魔門的人始能諳識此術。 寇仲哈哈笑道: 事實如此,我們何時說過誑語,時間無多,祝宗主請。 跋鋒寒把鞍子裝上馬背,道: 你老人家最好小心點,石之軒絕不會容我們四人有聯手對付他的機會。 祝玉妍柔聲道: 奴家正恨不得他肯出來決一死戰。 三人同時湧起異佯的感覺,祝玉妍從末以這種語調和他們說話。祝玉妍撮咀發出尖嘯,遠方蹄聲起,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在長街另一端疾如雲快似箭地馳來。這魔門的頂尖高手飄上馬背,嬌笑道: 你們雖是傻瓜,但卻是真正的好漢子。奴家佩服。 言罷策馬出城,迅速遠去。直至蹄聲消斂,寇仲苦笑道: 我們是否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徐子陵灑然笑道: 恐怕事後才可作出判斷。 三人大笑上馬,朝南門馳去。東北方天際火光燭天,熊熊烈焰,像火龍般隨風蔓延,令人瞧得腿顫心驚。三人在赫連堡北勒馬停下,寇仲皺眉道: 是什麼一回事? 跋鋒寒道: 燒的是黑水支流無定河西岸的密林,風把火焰送往河流和對岸,把水路交通截斷,更使從水路趕來的別族戰士沒有藏身之所,這是頡利慣玩的手段,既能誘敵惑敵,又有實質的作用。 徐子陵間道: 頡利會否在那裡? 跋鋒寒搖頭道: 放火燒林這種小事,頡利隨便派出十來人,可輕易辦到,何用他親自領軍,勞師動眾。 寇仲遙指南方處道: 那處亦起火頭。 跋鋒寒和徐子陵極目南望,大草原盡處果然有點紅光,只是在燦爛的月光星輝下,相形失色而已。跋鋒寒道: 那處該沒有似無定河旁般的密林,我們過去看看,我現在很想殺人。 三人策騎披星戴月地在大草原飛馳,直到無定河岸的林火變成左後方幾條竄動的紅線,在前方的沖天烈焰則清晰可見,把大量濃煙翻滾不休地送上高空,遮得那片天空星月無光。寇仲勒馬減速,叫道: 有敵人! 只見起火一方,數十騎全速奔來。徐子陵左手探人袋內,指縫夾起四顆鐵彈,對這種暗器功夫,他已臻收發由心的境界,手印加上螺旋勁,雙向回飛,均取敞人防無可防,避無可避。寇仲掣捏滅日弓,另一手往裝在鞍旁的箭筒取箭,要架箭上弦,跋鋒寒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