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正朝驛館大門疾撲而至的可達志和陰顯鶴拋擲過去。許開山醒悟到徐子陵的手印真言大法已臻收發由心、隨意變化的境界,卻是悔之已晚,他終為宗師級的高手,不敢避開,雙掌疾推,正面還擊徐子陵高度集中的寶瓶氣勁。徐子陵吐出真言。 臨! 臨! 許開山雄軀一顫, 蓬 的一聲激響,氣勁交鋒,勁氣橫流,人卻被震得 噗噗噗 的往後連退三步。徐子陵只退一步,館內勁流!竄。可達志和陰顯鶴一刀一劍同時殺至,兩人知他魔功強橫,稍有空隙,將被他突圍而去,均是全力出手,毫不容情。徐子陵隔空一指點出.攻其胸口要害。許開山狂喝一聲,周遭空氣立即變成如牆如堵,且是銅牆鐵壁,硬捱三大高手從三個不同角度攻至的凌厲招數。不過即使換上是畢玄、寧道奇那級數的高手,亦要在這情況下吃大虧,何況是內傷未愈的許開山?激響連起。許開山的氣牆寸寸粉碎,卻成功化去徐子區那一指,彈開可達志的刀,陰顯鶴的劍。 鏘 !退往門左側的可達志還刀鞘內.雙目神光大盛,罩緊許開山。陰顯鶴橫劍立在門的右側,雙目射出的悲憤神色似變得舒緩.逐漸消減。徐子陵則一瞬不瞬的與許開山對視。徐子陵則一瞬不瞬的與許開山對視。許開山容色沉寂,屹立如山。風雪不住從門窗捲入,狂烈肆虐,館內的四個人卻毫無動作.仿似時間靜止不移。低吟聲從許開山的口中響起,打破館內的靜默,只聽他念道: 初際未有天地,但殊明暗,暗既侵明、恣情馳逐。明來入暗,委質推移。聖教固然,即妄為真,孰敢聞命,求解脫緣。教化事畢,真妄歸根,明既歸於大明,暗亦歸於積暗。二宗各復,兩者交歸。 念罷哈哈一笑,反手一掌拍在額上,骨碎聲應掌而生,接著往後傾頹, 蓬 一聲掉往地面,一代魔君,就此自盡棄世。徐子陵、可達志和陰顯鶴立在許開山埋身雪林內的墳地前,大雪仍下個不休,轉眼間把墳墓掩蓋在潔淨的白雪底下,不露半絲痕跡。可達志道: 若依我們的慣例,會把他曝屍荒野,讓餓狼裡腹。他生前做盡壞事,死後至少可做點有益野狼的事。 陰顯鶴沉聲道: 我們走吧! 三人轉身離開,沿官道往長安方向邁步,踏雪緩行。可達東道: 入城方面須我幫忙嗎?現時長安的城門都很緊張。 徐子陵搖頭道: 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最好不讓人徐子陵搖頭道: 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最好不讓人曉得我們和你有任何關係,那對你有害無利。 可達志默然片刻.嘆道: 若可以的話,我想請子陵取消長安之行。 徐子陵心頭暗震,可達志肯定是對付李世民的主力,所以知悉整個刺殺李世民的計劃,故而不願他徐子陵留在長安。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和可達志對著於,不由心中難過,偏別無選擇。可達志當然不會懷疑他在寇仲與李世民勢不兩立的情況下,仍生出助李世民之心,可他卻不得不隱瞞自己真正的心意,這樣對待可達志,令他感到很不舒服,說不出話來。另一邊的陰顯鶴道: 子陵是為探問舍妹的訊息陪我到長安去。 可達志釋然道: 何不早些說明?讓我疑神疑鬼。 徐子陵更覺不安,又無話可說。可達志微笑道: 子陵請為我問候少帥,告訴他直至此刻可達志仍視他為最好朋友。達志要先走一步,希望在長安不用和子陵碰頭,因為不知到時大家是敵是友。請啦! 言罷頭也不回的加速前掠,沒入風雪裡去。在夕照輕柔的餘光下,宋缺和寇仲來到登上淨念禪院的山門前。院的山門前。大雪早於他們棄筏登陸前停止,銀霜鋪滿原野,活像把天地連線起來,積雪壓枝,樹梢層層冰掛,地上積雪齊腰,換過一般人確是寸步唯艱。寇仲環目四顧,茫茫林海雪原,極目無際冰層,在太陽的餘暉下閃耀生光,變化無窮,素淨潔美得令人屏息。宋缺從靜坐醒轉過來後,沒說過半句話,神態聞適優雅。可是寇仲暗裡仍懷疑他對梵清出思念不休,不由為他非常擔心。宋缺負手經過上刻 淨念禪院 的第一重山門,踏上長而陡峭延往山頂的石階。 當!當!當! 悠揚的鐘音,適於此時傳下山來,似曉得宋缺大駕光臨。寇仲隨在宋缺身後.仰眺山頂雪林間隱現的佛塔和鐘樓,想起當年與徐子陵和跋鋒寒來盜取和氏壁的情景,仍是歷歷在目,如在不久前發生,而事實上人事已不知翻了多少翻,當時鬥個你生我死,天下矚目的王世充和李密均已作古。第二重門山現眼前。宋缺悠然止步,念出奮刻門柱上的佛聯道: 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有意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有意思有意思!不過既身陷苦海,方外人還不是局內人,誰能倖免?故眾生皆苦。 寇仲心中劇震,宋缺若是有感而發,就是他仍未能從 苦海 脫身出來,為梵清惠黯然神傷,那麼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