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便藉口義
務招待茶水為名,叫他一個十多歲的女兒常常進進出出去聽他們談話。遇到學生們
事先關照不要隨便進去時,這便無意中說明此地正在商量秘密問題,更成為注意的
好線索。他拉攏過不少學生,打進學校中各種組織中去活動,因此情報比較多。後
來整個江灣地區的工作都由他擔任起來,連附近的女子體育學校、法政大學等都發
展了一些學生給他做工作。我每次去總是用買飯票的方式把區部給他的指示夾在鈔
票裡交給坐在櫃檯上他的老婆,再利用找錢為名取回他寫的情報。
當時鬧事最多的真茹暨南大學,特務人員除了在附近開有一個咖啡店從事掩護
活動外,一些南洋回國的華僑學生被吸收當了特務。這些學生當時雖然還在讀書,
卻已身佩手槍到處亂闖,經常掏出手槍來威嚇人。後來楊虎的一個姨太太還把這個
學校的十多個華僑學生如蘇振通、劉果慶等介紹給戴笠,送到杭州警官學校特訓班
去受訓練,成為軍統的基幹分子。
當時還有些地方軍閥派在上海的聯絡人員,他們也替軍統做工作。文化界方面,
有在上海《大晚報》擔任副刊《火炬》主編的崔萬秋,以及一向在教育界活動的高
鞏白等,都是上海區的直屬通訊員,我都跟他們聯絡過。在崔萬秋所編的副刊上,
張春橋曾用秋克這一筆名寫文攻擊魯迅,並要魯迅給他寫回信時由《火炬》編輯部
轉交。崔萬秋多次吹捧藍蘋的文章也是在這個報上發表的。當時崔萬秋住在法租界,
我每月給他送去津貼八十元,有時還有幾十元的獎金。我給他送錢和去他家取情報
時,曾不止一次見到藍蘋在他家中,但崔從來沒有給我介紹過。我去他家時,遇到
他有客人的時候,他總是把我領到他家後面的亭子間內,一交一接便走了。他生怕
被人發覺,我也不願與他家的客人打招呼。另外還有些人是擔任律師、教授、銀行
職員、記者以及無業流氓、幫會頭子等各色各樣的人。
到了一九三四年間改由吳乃憲任區長,他是黃埔一期學生,因出賣鄧演達先生
而得到蔣介石的信任。當時蔣介石和戴笠希望透過他過去在中國國民黨臨時行動委
員會(反動派叫它為〃第三黨〃)的關係,一方面進行搞垮這個黨的活動,同時又
企圖透過這個黨中的少數敗類來接近中共組織去做破壞中共地下組織的陰謀。他當
時介紹到軍統的第三黨人員雖不多,但都很受南京總處的重視。總處的書記長曾多
次到上海和這幾個人見面,給他們的活動費也很多。這些人的住處我沒有去過,他
們大都是直接和吳乃憲用電話約好,叫我到什麼地方去等候他們給我情報。我常常
在約定的時間與地點見到他們時,也順便把錢交給他們。當時我和這幾個直屬通訊
員很少聊天,因為吳乃憲曾再三叮囑我少和他們談話,見面後彼此都很客氣,約定
的地點總是茶樓酒館的小房間。他們照例請我吃一頓,往往把情報夾在畫報與小說
中交給我。我當時還只二十來歲,他們大都是三四十歲,老把我看成小弟弟一樣,
總要叮囑我不要把東西落掉了。
我在上海區擔任交通聯絡工作將近三年,一九三三年以後雖已擔任法租界情報
組長,但還是兼交通,住在區部。一直到一九三五年兼了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
督察,才辭去交通職務,由南京總處改派王湘蓀為區交通。我在擔任區交通期間,
與我有過聯絡的直屬通訊員幾十人當中,雖有形形色色的人物,卻沒有一個是共產
黨幹部,只有一兩個是中共外圍組織的成員。戴笠每到上海,對上海區沒有辦法打
入中共組織與拉出中共的重要人員常常發大脾氣。有次他找區長、書記和幾個組長
在四馬路杏花樓吃飯,非常生氣地說:〃這樣搞下去,我們工作要垮臺。你們怎麼
連一個共產黨的組織都打不進去?〃當時上海區的歷任書記、組長等雖有些是中共
叛徒,但在叛變後關係便中斷,都沒有辦法再去發展。蔣介石和戴笠對這一主要工
作最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