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匾額,匾額上赫然寫著“懸壺濟世”四個大字。
這麼大的動靜一下子就引來了路上不少人的圍觀,一些好事者就跟著那些捧著匾額的人過去了。
一個大嗓門的青衣婦人激動地問道:“這些人敲鑼打鼓地是去哪兒啊?”
“這還用說嗎?!那匾上寫著‘懸壺濟世’,肯定是去濟世堂的!”另一個青年理所當然地說道。
“哎呦,這麼大的陣仗,應該是濟世堂那位神醫又救了什麼人的命吧?”另一個老婦說道,“我瞧著這家人有些眼熟……”
“對了!這不是楊老爺那家人嗎!”那大嗓門的青衣婦人終於想了起來,用右拳頭激動地錘了下左掌心,“我記得楊老爺家的婆娘眼睛上插了一根木棒,楊老爺一開始不信神醫的本事,非要把人往另一家醫館送,結果他婆娘差點人就沒了,還是楊老爺下跪又去求了神醫把她一條命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那青衣婦人對著周圍的路人繪聲繪色地說著,大半是真,小半是編,其他人聽得津津有味。
楚千塵的目光也朝窗外那些捧著匾額的人俯視了過去,眼簾半垂,隨口道:“我也聽說過這事,這受傷的婦人一隻眼插了一根木棒,後來還是濟世堂的人取出木棒,再用縫針把傷口縫合好的。”
楚千塵表面看著似乎是隨口一提,漫不經意,但其實心跳微微加快,眼角的餘光留意著楚千凰。
楚千凰應該是給顧之顏用了一種連自己和師父林邈都不知道的藥材,而這藥也確實是有些效果的,從自己給顧之顏針灸後的反應來看,這藥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害處。
楚千塵猜測楚千凰也許也知道一些醫術上的東西,就如同有的小族有巫醫,用的藥材以及治療的方法與中原的醫術還會有些差別。
出於一種直覺,楚千塵覺得楚千凰知道的應該不止是她新增在符水中的藥材,她也許也知道一些其它的東西,比如……
縫合線。
一切也只是楚千塵的一個猜測,哪怕只有五六成,也值得她特意來“偶遇”楚千凰了。
若要把王爺胸口的那支斷刃取出,傷口至少會達到三寸,她需要一種更好的縫合線!
“縫合線?”楚千凰的眉毛微微上揚,眼睛睜大。
這是驚訝的表情。楚千塵抿了抿嘴唇,置於桌面下的左手在袖中緊張地蜷縮在一起,右手依舊閒適地置於桌上。
她約莫可以看出來,楚千凰臉上的驚訝不是驚嚇,而是略帶幾分驚喜的感覺,就像是她知道縫合線這回事,只是沒想到會從自己嘴裡聽到這個詞吧。
砰砰砰!
楚千塵的心跳更快了。
楚千凰也看著街上,捧著匾額的楊家人已經走到了前方的濟世堂門口,對著濟世堂裡的人千恩萬謝,差點就又跪了下去。
楚千凰確實是驚訝的。
她原以為古代的中醫僅僅是用些草藥、針灸按摩之類的,最多也就是割個毒瘡,按照楚千塵的說法,濟世堂這位神醫治療那眼睛受傷的方法倒有幾分西醫的感覺。
短暫的驚訝後,她平靜了下來。也是,古有華佗通開顱之術。
楚千塵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大姐姐,你也覺得有趣吧?我前兩天聽說後,還特意讓琥珀去濟世堂打聽了一下,說是神醫是用了絹線給那個婦人縫合傷口的。這人的面板居然能用針線縫合。”
“原來絹線可以縫合傷口。”楚千凰歪了歪頭,帶著幾分興味,幾分感嘆,卻已經沒有了驚訝。
楚千塵注意到了她微妙的神色變化,又道:“聽說,等傷口癒合後,還要再把線給拆了。”
她壓抑著心頭的激越,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對了,楚千凰十有八九是真的知道一些縫合術的事。
楚千塵藏在桌下的手飛快地對著琥珀使了個手勢。
琥珀立刻意會,很默契地與楚千塵一唱一搭:“大姑娘,奴婢之前去濟世堂打聽了,那裡的夥計說神醫是拿著繡花針往人眼睛上刺,嚇得他都沒敢看。後來拆線的時候,可疼了,病人叫得好像殺豬似的。疼歸疼,眼睛是真的保住了!”
琥珀故意誇大了幾分,假裝是她打聽回來的。
末了,她還感慨地嘆道:“奴婢之前還覺得這夥計是編的,現在瞧這家人專程來送匾額,看來是真的。”
楚千塵眉眼微挑,臉上笑意盈盈,嬌豔柔美,她饒有興致地說道:“大夫用絹線來縫合傷口,感覺就像是繡娘似的。”
楚千凰被她逗笑了,想著那些醫科